“于是跟着又有人死亡了?”
楊萬壽大搖其頭,“我從來做事就不會這樣急,何況還有其他好辦法,一頓笑接道,“最初我以為隻是我一個人讨厭住在古墓裡,後來才知道其他人也一樣,一接觸外面的世界,立時都衆不思蜀,所以我提議将根據地搬入城中,大家都不太反對。
”
“你當然也要費了很多心思口舌才能夠達到目的,而為了掩飾你們的身份,你們不能不在城中兼做其他許多正當生意。
”
楊萬壽笑道,“幸好我們都是聰明人,最重要的還是我們很快就明白金錢的威力,又能夠巧妙的利用金錢打通關節,這當然還因為我有與生俱來超凡脫俗的豪氣。
”
沈勝衣不能不承認這是事實,好像這種老江湖,楊萬壽那份豪氣若是裝出來,一定不會發覺。
“杭州城中每一種生意好像都有你的一份。
”沈勝衣輕歎。
“也許這才顯得我是個做生意的奇才,才像一個大富豪,既可以掩飾我的本來身份,又可以掩飾我真正的财富來源。
”
“生意方面你倒是做的光明磊落,完全是大富豪的性格。
”
“利潤方面這當然會不多,但隻要不賠錢,就能夠做下去,到現在,杭州城中隻要是我名下的店子,沒有不賺錢的。
”
“口碑傳開了,雖然利薄,但多銷積聚之下,卻還是非常可觀,當然,開始的時候并不容易。
”
“當然了,任何人對生意都懷着一種敵視的心理,要他相信那的确便宜是公平交易,需要一段時間,幸好風神門一直以來的開銷并不大,積聚的财富足以支持開始一段時間的虧蝕,在選擇以及發展方面,我也總頗具慧眼,絕少出亂子。
”
沈勝衣點頭道,“你的确是那方面的奇才,杭州誠中的人都承認你實在是一個殷實的商人,你的朋友也都認為你不好的隻是兩個習慣。
”
“一是說話太多,藏不住秘密。
”楊萬壽笑道,“你當然明白,是為了什麼?”
“因為你要藏起來的秘密已夠多,要别人不去追究,唯一的辦法就是裝作光明磊落,什麼秘密也都藏不住。
”
楊萬壽大笑,“一個心直口快,坦蕩蕩胸無城府的人,你既然連秘密都不想讓他知道,又怎還會再追查他的秘密?”
沈勝衣微喟,“那些告訴你秘密的朋友都因為你的心直口快弄得非常尴尬,你卻又表現的一派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樣子,在尴尬之餘,他們卻仍然以為交到了一個光明磊落的真正朋友,盡管恨得牙癢癢,一方面還是覺得你可愛。
”
“也因此他們對我完全信任,就是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他們也不會追究,甚至會助我辟謠,我因此成了杭州城的大好人。
”楊萬壽不由又打了一個“哈哈”,“這個道理雖然很簡單,明白的人到底并不多。
”
沈勝衣道,“若是有你那麼優厚的條件,相信也會很容易明白的。
”
楊萬壽道,“這也是,不說别的,就我這個樣子,已經不像一個壞人的了。
”
沈勝衣接道,“還有一個習慣就是你的好奇心太重,太好管閑事,在杭州發生的任何事,無論是否與你或你的朋友有關,你都是管上一管。
”
楊萬壽笑問,“你現在知道又是什麼原因的了。
”
沈勝衣道,“這樣你的消息才會更加靈通,事無大小,别人總會跟你說一說,那就是什麼地方出了亂子,你也會急早提防。
”
楊萬壽接道,“也因為我的好管閑事,别人便不敢管我的事,也以為我沒有時間再去做什麼事,當然,這使得生活變得更多姿多彩,也是我要好管閑事的一個原因。
”
“能夠做到這樣當然必須有财有勢,人要認得差不多,武功也要好。
”沈勝衣說道,“至于你的結交江湖朋友,除了要他們助你好管閑事之外,當然也隻有借助他們掩飾自己的身份以及增加消息的靈通。
”
“也因此,我變成了杭州城的土霸王,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慶幸我天生一種性情,我不喜歡走遠路,混來混去都是在杭州,否則江湖上早已波瀾翻滾。
”楊萬壽笑笑,“你現在當然已明白那所謂性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
沈勝衣道,“你必須留在杭州處理風神門的事情。
”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
“若是再有原因,若非真的有一種性格,便該是一種恐懼。
”
楊萬壽的笑容僵結,“你是怎麼樣看出來的?”
沈勝衣道,“從你的阻止我們到這兒。
”
沈勝衣道,“這兒必然是有關于你的什麼秘密,你将之藏在這兒,當然是你認為這兒比你知道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
楊萬壽道,“風神門在這兒長根,我在這兒長大,在這兒住了差不多三十年,又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你想在我的心目中還有什麼地方比這個地方更安全?”
沈勝衣目光炯炯,接道,“還有什麼話,你何不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
楊萬壽驚歎道,“你這雙到底是什麼眼睛,竟像要看到我的心深處。
”
沈勝衣道,“隻是經驗。
”
楊萬壽苦笑道,“不錯,除了因為在這個地方平安長大,有一份根深蒂固的安全感之外,還因為有一個固執而小心的父親。
”
沈勝衣道,“一個小心而固執的父親一定會有許多出人意料的安排,以使他的後人安享一生。
”
楊萬壽道,“他是思慮過度,突然暴斃,臨死之前根本沒有時間交代什麼。
”
沈勝衣恍然道,“你是擔心他有什麼東西留下來,威脅到你的安全。
”
楊萬壽道,“他死後我已經很小心的找過很多遍的了,每一遍都給我找到一些東西,有些是他生前預先立好的遺訓,甚至推斷到我遇上什麼麻煩會跑到地下殿堂那兒,之後又應該如何應付。
”
“父母愛子之心,可謂無微不至。
”
“他卻是忘記了這并非是一個正常的家庭,隻将自己當做諸葛孔明再世。
”
“你認為怎樣?”
“平心而論,實在很不錯,可惜他忘記了自己的兒子也是一個天才。
”
“看來他隻要你安安分分的做你的風神門主,終此一生,而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做下來――”
“可以說絕不會有今天。
”楊萬壽笑笑,“我不能不承認風神門的殺人買賣做得很秘密,幾個轉折又轉折,簡直就無懈可擊。
”
“風神門收養的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小就養成了一種服從,要不是将他們迫得太緊,相信他們也不會做出對不起風神門的事情。
”
“這完全可以肯定。
”楊萬壽雙手一攤,“我其實也不想迫他們,可惜我沒有其他辦法。
”
“你的不安分,其實隻是不想留在這兒,到外面闖一番天下?”
“我沒有這麼大的志向,隻是想擺脫一切束縛,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