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然,他聞到了什麼氣味———把鼻孔張開,再一次用力嗅了嗅。
野花,就是它。
剛剛綻放的野花;現在肯定是春天了。
還有雷聲——他翹起腦袋,豎起耳朵。
是的,春天的雷聲,為一場春雨。
為使花兒開放。
是的,這兒……他感覺到一滴雨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他舔了舔這顆雨滴……但等等,它不是甜的,而是鹹的,它是……淚滴。
他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盧克身上。
他的兒子在哭,是的,就是它,他正在品嘗他兒子的痛苦——因為他看起來如此可怕;因為他是如此可伯。
但他想讓盧克感到沒關系,他想讓盧克知道他并不真的這麼醜陋,内心并不陰森,完全不。
帶着一個自嘲的笑容,他對盧克搖搖頭,為他兒子看到的這頭難看的野獸辯白。
“我們是光明的生命,盧克——不是這種原始的東西。
”
盧克也搖搖頭——用來告訴他父親這沒關系,以此消除這個老人的羞恥,告訴他現在沒什麼東西要緊了——但他說不出話來。
維達又張開嘴,甚至更虛弱了——聲音幾乎聽不到。
“走吧,我的兒子。
離開我。
”
一聽到這句話,盧克才找到了他自己的聲音。
“不,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會把你留在這。
我必須挽救你。
”
“你已經挽救了我了,盧克。
”有一刻,他希望他碰到過猶達,以感謝這個老絕地給盧克的訓練……但現在,也許他不久就會跟猶達一起了,在“力量”微妙的一體中。
并和柯羅比一起。
“父親,我不會離開你的。
”盧克反對道。
爆炸使船塢台發出刺耳的軋軋聲,一整面牆已倒塌了,天花闆也在裂開。
附近的一個氣體噴嘴噴射出一股蘭色火焰,在它下面的地闆已開始融化。
維達把盧克拉得更近一些,對着他的耳朵低聲說道:“盧克,你是對的……你對我的看法是對的……告訴你姐姐……你是對的。
”
說完這些話,他的眼睛就閉上了,達斯-維達——阿拉肯天行者——死了。
一個可怕的爆炸使船塢台後部燃起了大火,盧克也被沖倒在地。
慢慢地,他又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艱難地向最後剩下的帝國穿梭機走去。
“千年獵鷹”繼續在迷宮似的動力井中左沖右突,一點一點地接近這個巨大的圓形基地的中心——主反應器。
反軍巡洋艦在死亡之星還未完成的、暴露的上層結構中投下一連串的轟炸,每一次的擊中都在這座巨大的戰鬥基地中引起一陣回蕩的隆隆聲,以及一系列新的連鎖災難。
傑拉德指揮官在死亡之星的控制室中坐着,一動不動,看着他周圍那些正在碎裂的東西。
他的手下有一半要麼是死了,傷了,要麼就是跑了;其餘的或者徒勞無益地徘徊着,或者咒罵着敵人的飛船,或者漫無目的地向所有防區發射着他們所有的炸火,或者大喊着命令,或者拚命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一件單獨的何務上,好象這也會拯救他們一樣c或者,就象傑拉德自己,隻是伏窩似地坐着。
他不知道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一直都很耐心,一直都很忠誠,一直都很聰明,一直都很堅定。
他是這座曾經建過的最大戰鬥基地的指揮官。
現在,他對那個反軍聯盟充滿了憎恨,一種孩子氣的、不加控制的憎恨。
他曾經還愛過它——它是他可以欺侮的小孩,是他可以折磨的、被激怒了的幼獸。
但現在,這個孩子已長大了;它已知道怎樣有效地進行回擊了。
它已掙脫它的鐐铐了。
傑拉德現在恨它了。
然而在現在這一刻,他似乎什麼也不能做。
除了,當然,摧毀恩多——他能夠幹這件事。
一個小意思——把一種綠色的、有生命的東西,無緣無故地燒成灰燼,燒成一場不負責任的毀滅。
小意思,但美妙地令人滿足。
一個參謀向他跑來。
“反軍艦隊正在接近,長官。
”
“把火力全集中到那片防區。
”他心煩意亂地回答。
對面牆上的控制器突然一下燒起來。
“上層結構中的戰鬥機正在逃過我們的防禦系統,指揮官。
我該不該——”
“用炮火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