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有這麼個去處,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是的,小姐,”警察哈哈大笑,“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還有個屋頂花園。
隻有工作人員,連官員們都不知道。
我們一般都不說,怕他們一蜂窩全湧到那兒去,把那兒給搞亂了。
但是厄克特先生不一樣,好像對這個地方的每個角落都了如指掌。
”
“花園在哪兒,能告訴我嗎?”
“就在議會議事廳正上方。
那裡有個屋頂平台,我們放了些桌椅,夏天的時候工作人員們可以去那兒曬曬太陽,吃個三明治,喝杯咖啡。
不過這個季節,我想除了厄克特先生不會有人去那兒,他應該是想獨處一會兒。
他選對地方了。
你可千萬别去打擾他,不然過了明天我就得把你抓起來了!”
她笑了。
在這樣的微笑之下他招架不住,權當默許了。
于是她跟着他,順着穿過來賓席的樓梯,穿過為宮裡看門人準備的鑲着鏡框的更衣室。
接着她看到一扇半掩着的防火門。
推開這扇門就來到了屋頂,這裡陽光普照,她驚歎而敬畏地倒抽一口涼氣。
這裡的風景真是雄偉壯觀。
就在她的正前方,蜜色的大本鐘塔樓高高聳立,背景是萬裡無雲的藍天,在燦爛的陽光與潔白的雪景之間越顯優雅高貴。
上面每一塊經過匠人們精心雕琢的石頭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處美妙的細節都凸顯無疑。
很明顯大本鐘内部古老的機械系統還在堅持不懈地運作,她能看到巨大的指針顫動着,行走着。
她的左邊是威斯敏斯特大廳巨大的瓦屋頂,是這座宮殿最古老的地方,經曆了烈火的灼燒,炮火的摧殘,戰争的蹂躏,動亂的考驗和革命的磨練,仍然屹立不倒。
而右邊則是令人倍感渺小的泰晤士河,任憑世事變遷,自顧自地潮漲潮落,一路奔騰。
積雪中有一串新留下的腳印。
他就站在平台另一端的欄杆旁,目光越過白廳的屋頂眺望着内政部的白色石牆。
牆後面就是白金漢宮,今天晚上,他将唱着勝利的歡歌昂頭挺胸地走進去。
為了走起來方便,她踏着他的腳印走了過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突然轉過身來,頗為驚訝。
“瑪蒂!”他大喊一聲,“真是個驚喜!”
她大步走向他,伸開雙臂。
但他眼睛裡有些東西告訴她,這不是正确的時間和地點。
她的手臂有些尴尬地垂落下來。
“我必須見你,弗朗西斯。
”
“當然。
你想要什麼,瑪蒂?”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可能是向你告别。
我想我們可能不再有什麼機會單獨見面了,不像……”
“那天晚上共度春宵?我想你說得對,瑪蒂。
但那天的回憶,我倆将永遠珍藏。
你也會得到我的友誼。
”
“我還想給你個警告。
”
“警告什麼。
”
“有人在暗中使壞。
”
“哪兒有人使壞?”
“在我們所有人周圍——特别是在你周圍。
”
“我不明白。
”
“出了太多洩露事件了。
”
“政治上的事可不就這麼烏龍嗎?”
“帕特裡克·伍爾頓是被人要挾才退出的。
”
“真的嗎?”他看着她,突然警惕起來,好像沒有防備地被人扇了一巴掌。
“雷諾克斯股票的那個事件,科林格裡奇兄弟也是被陷害的。
”
他沉默不語。
“而且我覺得羅傑·奧尼爾是被别人殺害的。
”她覺察到他眼中閃爍的懷疑,“你覺得我瘋了嗎?”
“不,完全沒有。
你看起來很苦惱,但不是瘋狂。
但你說的這些都是很嚴重的指控,瑪蒂。
你有什麼證據嗎?”
“有一點,但不夠,還不夠。
”
“那麼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
“我不知道。
有那麼一陣子我覺得可能是泰迪·威廉姆斯,現在也覺得有可能。
但這件事沒法靠我一個人,弗朗西斯。
現在都沒有哪家報紙能發我的文章了。
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
“你希望我怎麼幫你,瑪蒂?”
“我相信這一切的背後都是一個人在操縱。
他利用了羅傑·奧尼爾,然後殺人滅口。
如果我們能徹查這一系列事件上的關鍵一環,就一環,比如股票的事,然後再看看和其他事件的聯系,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總會查清楚的。
而且我們還可以——”
她小孩子般地喋喋不休,把心裡想的一切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他大步邁向她,抓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捏了捏,示意她停下。
“你看起來很來累,瑪蒂。
你情緒非常不好。
”
“你不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