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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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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助地看着車窗外閃過的一輛輛單車和一群群行人。

    他越來越焦慮,時間不多了。

    他可是接到了明确的指示。

    “趕緊過來這邊,羅傑,”那些人說,“我們可他媽的等不了一晚上,就算是等你。

    而且我們到星期二才回得來了。

    ” 奧尼爾從來沒有期盼過得到什麼特殊優待,事實上他也從來沒得到過。

    他從沒動過濫用職權的心思。

    他是執政黨的宣傳處處長,但他對天祈禱那些人對此一無所知。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過,他們可能認出了他,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但等恐慌的感覺略略平複,他意識到,這些人可能從來沒看過報紙,更别說投票了。

    對于這些人來說政治又算什麼呢?就算該死的希特勒掌了權他們也毫不在意。

    當面前擺着能輕松賺到錢又免稅的機會時,誰是政府的人又有什麼關系呢? 終于,出租車慢吞吞地駛過沙夫茨伯裡大街,進入了沃德街,結果發現這裡也堵得水洩不通。

    該死,他肯定要跟他們錯過了。

    他猛地打開車門。

     “我自己走路去。

    ”他朝司機喊道。

     “對不起啊,夥計!這不是我的錯。

    堵成這樣我的損失也不小。

    ”司機說道,希望這位不耐煩的乘客别忘了給小費。

     跳到街道上的奧尼爾迅速往司機手裡塞了張錢,閃身躲過一輛摩托車後,艱難地穿過随處可見的,四周圍滿了人的西洋景玩具,以及數不清的中國餐館。

    他進入一條仿佛狄更斯筆下兩旁堆着高高垃圾的狹窄街道,勉強穿過兩旁的塑料垃圾桶和紙闆箱,發足狂奔起來。

    他的身材明顯不算運動健将,跑步讓他覺得渾身酸痛,好在前面的路不算長。

    到達迪恩街時向左轉,再跑不到一百米的樣子,他一頭紮進一間窄窄的門。

    這是蘇豪區随處可見的一座馬廄改造住房,大多數人都不會注意到。

    他們一心一意地要找樂子,或是躲避來往的車流。

    在背對主幹道的一邊,房門通向一個小小的院子,四周都是用維多利亞時代的老倉庫改建的工作坊和車庫。

    院子裡空空蕩蕩的,投射出建築深深的影子。

    他的腳步在鵝卵石路上敲打着發出急促的聲響。

    他急急忙忙地來到院子深處陰暗角落的一扇綠色小門前,停了停,在進去之前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敲門。

     不到三分鐘,他又出現在門口。

    他看也沒看兩邊,就急急忙忙地融進了迪恩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來幹什麼了呢?很明顯沒跟誰上過床。

     政黨總部位于史密斯廣場,在那高高的磚砌前牆後面,與聖約翰的大理石塔樓遙遙相望的地方,氣氛柔和得令人感覺有些怪異。

    過去的幾周,這裡一直進行着無休止的活動,但在最關鍵的大選之日,大多數人都消失了,奔向不同的選區,那些地方雖然平時離他們甚為遙遠,但現在卻是政治世界至關重要的前哨。

    他們一直在竭力争取,想讓他們打定主意為自己的政黨投票。

    此時很多還堅守此地的人就在附近的餐館或俱樂部吃個早早的晚飯,盡量讓自己顯得自信滿滿,但常常不經意就略帶慌張地談起最近的一些謠言,說什麼投票率啊,出口民調啊,關鍵席位啊什麼的。

    大家基本上都食不知味,很快就開始往回撤,擠過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穿過警戒線,經過一堆堆小山一樣燒焦的飛蛾。

     過去一個月以來,這些辦公室逐漸變得過度擁擠,過度燥熱,而且淩亂得一團糟。

    但到明天,一切都會改變。

    選舉意味着變化的到來,也意味着會有人成為犧牲品。

    到本周末,不管結果如何,很多人都會失業,但幾乎所有人又都會懷着更大的期望哭着喊着回來,争相吮吸權力的乳頭。

    而現在,他們還繼續待在辦公室,進行着一場看上去無比漫長的等待。

     大本鐘敲響了十點的鐘聲。

    結束了。

    投票站關閉了,無論怎樣的宣傳、解釋、攻擊、暗諷、毀謗與恐怖的錯誤都無法影響競選的結果了。

    随着這古老鐘樓的最後一聲晚鐘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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