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在豪華舒适的遊泳池邊樂不思蜀,都不願意稍微跑跑路,幫幫自己的親哥哥。
也是同一家報紙,上周還詳細報道過亨利如何無所不用其極地幫查爾斯解決經濟上的困難。
但這報道似乎已經被人遺忘了。
唐甯街終于沉不住氣了,給編輯打了個電話提出抗議。
“你們他媽的還想幹嗎?”對方回應說,“我們的報道都是很公正、很全面的。
在整個選舉期間我們都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捧他。
現在應該尋找一下平衡嘛!”
是的,八月的報紙内容真是糟糕透頂,真他媽的糟糕透頂。
九月至十月
後來更是每況愈下。
九月伊始,反對黨領袖宣布自己将辭職讓位,而新來的這位将運用“更強大的臂膀高舉我們的旗幟”。
這位領袖講話一向有點啰啰嗦嗦,這也是他被迫讓賢的原因之一。
當然啦,最大的原因還是輸掉了選舉。
合力擠掉他的這些仁兄都是他周圍比較年輕的得力助手,比他更有活力,更有野心,悄無聲息地行動上位,等他意識到引狼入室的時候,為時已晚。
當時他正在威爾士腹地自己的選區接受一次深夜訪談,說到動情處,就宣布了自己辭職的打算。
但到周末的時候,他就好像有些動搖了,因為他那仍然野心勃勃的妻子給了他太多壓力。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在自己的“影子内閣”中,他已經沒有一個死忠,沒有一票會堅定地投給他。
不過,他一退位,反對黨這邊嘴巴上還是對這位前領袖歌功頌德。
他的犧牲讓這個政黨空前地團結在一起,比他在任時團結多了。
舊人的黯然離去,新政黨領袖的到來讓媒體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無比,他們就像餓虎撲食一樣抓着這塊新鮮的肉不放。
當然,這塊肉滿足不了他們,隻不過是道開胃菜,讓他們想吃更多。
一個領袖倒下去,還有更多領袖會倒下去嗎?
接到趕快回辦公室的命令時,瑪蒂正在卡特裡克母親的家中,這是一所古老的石質屋舍,母女倆坐在廚房裡談心。
“你來了還沒多久啊,親愛的。
”她寡居的母親十分不舍。
“他們離不開我啊。
”瑪蒂安慰她說。
這話讓媽媽很是受用。
“你爸爸會很為你驕傲的。
”她一邊說着,瑪蒂一邊從剛剛自己烤焦的一片吐司上把黑屑刮下來。
“你真的不是趕回去見什麼小夥子嗎?”她滿臉笑容地打趣女兒。
“是工作,媽媽。
”
“不過……你在倫敦真的沒有遇到什麼人,讓你有想法什麼的?”母親不屈不撓地問道,一邊把新鮮出爐的培根和煎蛋擺到瑪蒂面前,用打探的目光看着女兒。
瑪蒂回家以來的這幾天安靜得有些不像話。
肯定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你和那個誰分手的時候我特别擔心你。
”
“托尼,媽媽,他有名字,托尼。
”
“他那麼蠢,居然不要你,在我這兒就叫‘那個誰’。
”
“是我不要他的,媽媽,你知道的。
”托尼不是個壞人,甚至可以說是好男人,但根本不想南下,就連跟瑪蒂一起去闖都沒勇氣。
“那麼,”她媽媽用茶巾擦着手,小聲問道,“在倫敦,遇到合适的人了沒?”
瑪蒂沒說話,她直直地看着窗外,再也無心美味的早餐。
這無聲的回答已經很明确了。
“剛開始,是不是,我的乖女兒?嗯,挺好的。
你知道嗎?你去倫敦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啊。
那個地方舉目無親,沒有朋友。
但如果你覺得挺開心的,我就沒問題。
”她往茶杯裡放了一勺糖,攪了攪,“可能我不該說這話,但你也知道,你爸最擔心你的是什麼。
你安定下來,成家立業,他肯定比什麼都高興。
”
“我知道,媽媽。
”
“能說說他叫什麼名字嗎?”
瑪蒂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
”
但做母親的早已經看出端倪。
瑪蒂臉上的表情明顯可以看出,她的心思早就飛回了倫敦,從她一到家就看得出來。
她用手搭住瑪蒂的肩膀。
“一切都剛剛好。
你爸爸會很為你驕傲的,乖女兒。
”
“他會嗎?”瑪蒂很是懷疑。
她隻是牽了牽那個男人的袖子,但接下來的好幾個星期都對他念念不忘,輾轉難眠,電話一響就跳起來,希望是他打來的。
如果父親還在,這個男人都比他還年長三歲,而她卻對他想入非非。
不,父親永遠不可能理解這種行為,更别提贊賞了。
瑪蒂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埋下頭繼續吃起已經變涼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