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我舅媽,但有一個叫木戶的男人陪他們一起來。
他是我舅舅的主治醫生,有時候我父親也會找他看病。
”
“主治醫師?”
“我舅舅心髒不好,但不光是這樣,木戶的父親是我媽和舅舅的表哥,所以,他和我也算是遠親吧。
”
“原來如此,那來這裡也很合情合理。
”
高之說完,利明又露齒笑了起來。
“木戶有非想參加不可的理由。
”
“甚麼理由?”
高之放下正在喝的啤酒。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
利明壓扁了啤酒已經喝完的空罐,打開了第二罐。
“除此以外,還有朋美的閨中密友阿川桂子,你應該也認識她吧?”
高之點了點頭。
朋美曾經介紹他們認識,桂子是朋美的高中同學,一看就知道很聰明。
朋美說,桂子是她最好的朋友。
“再加上我們兩個人,總共是九個人。
”利明說。
不一會兒,玄關傳來了動靜。
玻璃門打開了,森崎夫婦走了進來。
厚子一看到高之,便表情溫柔地走了過來。
“你一來就被利明拉去喝酒,真可憐。
”
“不,我一路開車來這裡,也剛好渴了。
”
“我就知道你渴了,所以才邀你喝一杯。
而且,也要事先讓你了解一下今天有哪些人參加。
”
利明笑了起來。
“根本沒這個必要,高之都認識啊。
”
伸彥也走了過來,一個剪了短發、一身中性打扮的高個子女人跟在他的身後,看起來有點像是寶塚歌舞團中女扮男裝的演員,高之看着她出了神。
“你沒見過她吧?”
伸彥問道,他似乎察覺到高之的表情。
“她叫下條玲子,目前擔任我的秘書。
”
“請多關照。
”她微微欠身說道。
高之也慌忙回禮。
剛才聽利明說,伸彥有一個新秘書時,還以為是男性。
“高之,你睡最東側的房間。
”
厚子指着挑高空間的上方說道。
樓上的走廊旁設置了欄杆,欄杆後方可以看到好幾扇房門。
“就是朋美以前睡的房間。
”
厚子用略微低沉的聲音說道。
高之默默點了點頭。
“一正他們怎麼還沒來,明明說好中午過後就會到的。
”
或許察覺氣氛有點感傷,伸彥擡頭看着牆上的挂鐘說道。
挂鐘指向三點多。
“他們好久沒開車出門了,可能沿途順便走一走吧。
我差不多該準備晚餐了。
”
“我來幫忙。
”
厚子走向廚房時,下條玲子也跟在她的身後。
“那我們就來殺一盤。
”
伸彥坐在酒吧中央的小桌旁,那張桌子上畫着西洋棋盤,棋子放在抽屜裡。
“不,我先去換衣服。
”
高之婉拒了。
雖然他也很會下西洋棋,但不太想和伸彥對弈。
“那我來陪你吧。
”
利明拿起啤酒站了起來。
“下定離手,落棋無悔喔。
”
“和你下棋,哪需要用這招啊。
”
“這麼說,和别人下的時候就會用嗎?”
“這也是一種策略。
”
高之聽着他們父子的對話,拿起自己的行李袋上了樓。
他走在走廊上,低頭看着酒吧内。
厚子為他安排的房間位在二樓最深處。
原本以為房間内放滿了會令人回想起朋美的物品,沒想到房間内收拾得很幹淨。
進門後左側是淋浴室,後方窗前放了一張床和小書桌。
高之感到洩氣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如果被有關朋美的回憶包圍,恐怕會夜不成眠。
打開窗戶,可以看到剛才來這裡時的路,蜿蜒的山路宛如樹林中的一條巨蛇。
一輛車子沿着那條路駛來,是白色的房車。
高之以前曾經看過那輛車。
高之很快換好了牛仔褲和恤,去淋浴室洗了臉,走出了房間。
他剛才就很在意自己的臉很油膩。
來到走廊上,看到筱雪繪正在酒吧内和利明、厚子說話。
她一頭栗色的頭發披在白色襯衫上。
高之沿着樓梯下了樓,雪繪聽到腳步聲擡起頭,驚訝地張着嘴。
“你好。
”高之說。
“你好,你甚麼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剛換好衣服。
”
高之巡視周圍,“你父親去洗手間了嗎?”
“不,不是的,”穿着圍裙的厚子皺着眉頭說:“他臨時有緊急的工作,所以不能來了。
雖然我不知道他有甚麼重要的工作,但這種時候應該請别人代為處理嘛。
”
“正因為沒辦法請别人代為處理,所以才緊急啊。
他說處理完之後就會趕過來,有甚麼關系嘛。
”
伸彥安慰道。
“所以,你一個人來的嗎?”
高之問。
雪繪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是木戶開車載我來的。
”
她的話音剛落,高之身後傳來玻璃門打開的聲音。
一回頭,看到一個男人身穿西裝站在那裡。
他的臉很大,和身體有點不太成比例。
皮膚很白、鼻子很大、眼睛和嘴巴則很小,很像是浮世繪中的演員。
他的年紀大約三十多歲。
雖然利明剛才已經說明過了,但還是再度把木戶信夫介紹給高之認識。
原來木戶的父親開了一家醫院。
“我在朋美的葬禮上見過高之先生,原本想和你打招呼,但你那時候似乎很忙。
”
木戶說話的語氣很客氣,但高之發現他的雙眼打量着自己,似乎在掂自己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