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到底有甚麼事,她回答說,算了,沒甚麼事。
”
沒有吃藥?朋美沒有吃安眠藥──?
“聽雪繪說完後,我恍然大悟,”厚子說:“朋美發現自己的藥被人掉包了,而且也知道是誰掉的包,高之,是不是你?”
高之沒有說話,事到如今,即使否認也沒有意義。
“那孩子太可憐了,她認為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試圖殺她,高之,你知道她得知這件事所承受的打擊有多大嗎?她失去了對生命的希望,所以才會選擇自殺。
”
原來是這樣。
高之心想。
終于真相大白了。
藥盒裡的藥不是别人放進去的,而是她根本沒有吃藥。
“當我們得知真相時,我們也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高之,我們無法原諒你,覺得一定要向你報仇。
但是,要如何才能證明真相?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證人,況且,朋美是自殺,并不是你殺了她。
雖然等于是你殺了她。
”
“所以才安排了這場戲……”
“我們想知道你是否抱有殺機,唯一的方法,就是了解你是否為了守住朋美的死亡秘密而再度産生殺機。
我們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設計出這樣的狀況,我太太演過戲,但我和利明的演技太差了。
”
“不,沒這回事,你們的演技很棒。
”
高之不知道誰在說話,轉頭一看,發現阿田面帶笑容。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擔任顧問的劇團演員仁野和田口團長。
”
阿田和阿仁微微欠了欠身,“還有下條和木戶,隻有外行演戲太令人不安了,所以,重要的角色還是請了專業的演員來參與。
”
“還有兩個人,”田口說:“那兩名警官。
”
“對,他們真的幫了大忙了,又要演阿藤,又要打電話,在我從陽台上跳下去時,又把我救了上來。
”
“多虧了阿川小姐的劇本,才能夠這麼成功,劇本真是寫得太好了。
”
聽到仁野這麼說,阿川桂子微微笑了笑。
高之茫然地看着他們說話,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不,一切的确都是虛構的,隻有自己失去了一切這件事才是真的。
“我剛才說了,我們沒有任何證據,”伸彥低頭看着高之說:“但是,你是不是還有疑問?比方說,關于藥盒裡的藥。
既然朋美沒有吃,你放在裡面的安眠藥應該還留在藥盒裡。
雖然無法成為決定性的證據,但可以成為物證。
我們為甚麼沒有交給警察,或是采取其他的行動?”
聽伸彥這麼說,發現這的确是一個問題。
那兩顆藥去了哪裡?高之擡起頭。
“藥被掉了包,”伸彥說,“藥盒裡的不是安眠藥,而是如假包換的止痛藥。
”
“甚麼?”
“所以,”伸彥舔了舔嘴唇,“朋美把雪繪給她的藥放進了藥盒,把安眠藥丢掉了。
她在這樣的狀态下自殺,你知道她為甚麼這麼做嗎?”
高之搖了搖頭。
他的腦筋一片空白,已經無力思考。
“你應該不知道吧,朋美不希望你背負殺人的嫌疑。
她受到這麼重的打擊,卻仍然愛着你,想要袒護你。
你想要殺的朋美就是這樣的女孩。
”
高之感到整個胃都擠了上來,心跳加速,耳朵嗡嗡作響,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我們已經證明了你的殺機,也完成了複仇。
”
伸彥說完,轉身面對其他人,“我們去休息吧,大家都累壞了。
”
“真是一出大戲。
”那個叫阿仁的男人說:“阿川小姐,你别忘了你答應我們要改寫成舞台劇。
”
“好,但我現在好想睡覺。
”
所有人都走上樓梯,隻有高之仍然坐在酒吧中央。
“很遺憾,沒有你的房間。
”
伸彥在樓梯中央說道,“你的行李都放在門口了,你在這裡休息一下無妨,但請在天亮之前離開,之後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知道了嗎?”
腳步聲上了樓,傳來關門的聲音,但身旁有動靜。
高之擡起頭,發現雪繪站在那裡。
“為甚麼?”她的眼中含着淚水,“我不是拜托你不要讓小朋傷心難過嗎?”
高之站了起來,說了聲:“不是已經落幕了嗎?”然後走了出去。
走出别墅時,他覺得有人在看他,但轉過頭時,發現身後沒有任何人。
而且,他發現來這裡時,那副挂在門口的面具已經拿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