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内傳來聲音,雪繪和桂子把料理放在推車上推了出來。
接着,厚子在下條玲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厚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伸彥站了起來,阿田慌忙舉起來福槍,“坐下。
”
“太太貧血發作了。
”
下條玲子讓厚子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時說道。
“沒事……隻是有點疲累。
隻要坐一下,很快就好了。
”
厚子把雙肘架在桌子上,雙手捂着臉。
“讓我太太去休息一下。
她原本體力就很差,再加上睡眠不足和緊張,身體吃不消了,讓她去樓上的房間休息一、兩個小時也好。
”
高之立刻察覺了伸彥的用意。
他一定想陪厚子去房間,順便在房間内點火,或是要求厚子這麼做。
但是,小個子阿仁并不同意他的要求,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說:
“當事人說,她隻要坐一下,就會好起來,你不需要多管閑事。
隻要吃完早餐,很快就有精神了。
趕快把早餐分給大家吧。
”
在他的命令下,雪繪和桂子把早餐送到大家面前。
早餐是用牛角面包和香腸做的簡單熱狗和速食湯。
下條玲子把銀色的托盤放在棋桌上。
上面放着兩塊厚切牛排和兩大瓶啤酒。
“啊喲,一大早就吃得這麼豐盛。
”
聽到阿仁這麼說,阿田開心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用笨拙的手勢抓着刀叉,切了一大塊牛肉放進嘴裡,拿起啤酒瓶直接喝了起來。
高之沒甚麼食欲,但還是先喝了點湯。
在阿仁的命令下,男人都在酒吧吃早餐,女人都在餐廳吃,其他人也都皺着眉頭,撕下面包送進嘴裡。
利明仍然被綁着,他似乎也沒有食欲。
“你們都是親戚嗎?”
在餐廳的桌旁吃早餐的阿仁用叉子指着其他人的臉問。
“不是所有人。
”
沒有人回答,坐在酒吧的伸彥對着餐廳回答。
“是喔,但你和這位女士是夫妻吧,那個被綁起來的是你兒子,你們長得很像。
至于其他人。
”
阿仁仔細打量了桂子和下條玲子。
“這三個人中,有一個是你們的女兒。
呃……你是他們的女兒,對吧?”他問雪繪。
“不是。
”雪繪回答。
“不是?那是你嗎?”
“我也不是。
”桂子冷冷地回答。
“所以說……”
他看着下條玲子,但伸彥搶先回答:“我們沒有女兒。
”
“沒有女兒?不可能。
”
阿仁皺起眉頭,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看着厚子,“我們決定要躲藏在這棟别墅時,調查過你們的家庭成員。
因為如果家庭成員人數很多,就會經常來這裡度假,會把事情弄得很麻煩。
雖然以結果來說,這番調查根本白費了……先别管這麼多了,總之,根據我們的調查,你們有一個女兒。
”
“原本的确有一個女兒,但死了。
”伸彥說:“三個月前死了。
”
阿仁拿着刀子的手停了下來。
“真可憐,生病嗎?”
“不是,從這裡回東京的途中,車子墜落懸崖了。
”
伸彥說到這裡,目不轉睛地看着吃剩一半的熱狗。
“原來是車禍,但既然是自己引發的車禍,也就沒甚麼好說的。
最近有很多這種年輕人,開車技術又不好,還拚命開快車。
”
“那并不是單純的車禍。
”
伸彥尖聲說道。
兩名入侵者被他的氣勢吓到了,半晌說不出話。
大個子阿田把啤酒瓶口含在嘴裡看着伸彥。
高之驚訝地盯着他的側臉,這是他第一次對朋美的死表達這麼明确的見解。
其他人似乎也有同感,暫時忘記了目前的狀況,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不……我的意思是說,朋美不是這麼輕浮的女孩。
我相信她不是因為不小心,而是因為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
伸彥用辯解的語氣說完,咬了一口熱狗。
“真有意思,你說不是單純的車禍,聽起來其中似乎有隐情。
而且──”
阿仁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剛才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
聽到他這麼說,其他人慌忙低下了頭。
他正想繼續說甚麼時,玄關的門鈴響了。
時間頓時凝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好像錄影帶的畫面按下了暫停。
阿田正張着大嘴,準備把肉放進嘴裡。
阿仁最先采取了行動。
他命令阿田監視其他人,動作利落地跑去前面的窗前,從窗簾的縫隙中察看玄關的情況。
不一會兒,當他回來時,眼睛中有幾條血絲。
“慘了,是警察。
”
聽到他的話,阿田也目露兇光地抓住了來福槍。
“為甚麼警察會來這裡?”
“我怎麼知道,應該不是因為我們在這裡的關系。
”
阿仁呼吸有點急促地看着人質,随即用槍指着高之:“喂,你去應門,把他們打發走。
”
“為甚麼要我去?”
“森崎董事長親自去開門太奇怪了,剩下的其他人中,你看起來最鎮定。
”
“我可是表裡不一。
”
高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