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明顯。
他不可能獨自監視所有的人質。
“我們來談談交換條件。
”
伸彥用胸有成竹的口吻開了口。
阿仁泛着油光的臉露出驚慌的表情。
“談甚麼?”
“我希望大家可以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
阿仁撇着嘴問:“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認真的,但可以把我留在這裡當人質。
”
“如果你們回到各自的房間,誰知道你們在裡面做甚麼。
”
“不管做甚麼都無妨啊,反正不會大聲呼救。
”
“萬一從窗戶逃走呢?”
“你倒是想一想窗戶有多高,要怎麼逃出去?”
“但不能因為這樣就大意。
”
“但你不可能一個人監視所有人到天亮,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你可以在這裡監視每個房間的門。
每個房間内都有廁所,沒必要走出來。
”
聽了伸彥的提議,阿仁想了一下。
他心裡很清楚,眼前的狀态持續下去,對他是一種痛苦。
“如果你擔心,可以把窗戶鎖起來。
”利明說。
阿仁訝異地看着他:“鎖起來?”
“窗戶是雙層的,外面那一層可以從内側窗闩拴住,窗闩上有一個小洞,可以用鎖鎖住。
因為平時沒有必要鎖,所以現在上面沒有挂鎖。
”
阿仁思考着利明這番話的意思,然後說:“沒有關鍵的鎖,說這些也沒用。
”
“鎖的問題不大,儲藏室裡應該可以找到五、六個鎖,以前為了安全,曾經買了好幾個放在那裡。
”
阿仁仍然在懷疑這個提議是不是有甚麼陷阱。
他呼吸急促,輪流看着伸彥和利明的臉。
“好,”阿仁說,“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儲藏室在哪裡?”
“鍋爐室隔壁。
”伸彥說。
“好,所有人都站起來。
”
聽到他的命令,高之他們站了起來。
阿仁帶着所有人來到儲藏室,要求利明找鎖。
總共有七個鎖,都是還沒有拆封的新鎖。
“大家直接上樓,慢慢走。
”
來到二樓,首先走進雪繪的房間。
關上外窗後,拴好窗闩,最後上了鎖。
鎖上有兩把鑰匙,阿仁把兩把鑰匙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
把雪繪留在房間,關上門時,阿仁終于恢複了從容的語氣。
雪繪似乎也為終于可以擺脫監視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她和高之四目相接時,垂下長長的睫毛點了點頭。
阿川桂子、下條玲子也依次回到各自的房間。
“你進去這個房間,”阿仁對伸彥說,“你太太要和我一起留在酒吧。
”
“我太太身體很虛弱,讓我來當人質。
”
“我人沒那麼好,會讓看起來就身強力壯的人來當人質,隻要掌握了最弱的人質,你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不是嗎?”
沒錯,他說的完全正确。
伸彥也懊惱地閉上了嘴。
“老公,沒關系,我沒事。
”
厚子勉強擠出笑容。
“厚子……”
“既然你太太已經答應了,那就請你進房間吧。
啊喲,在此之前,”阿仁指着房間内,“差點忘了這個房間裡有電話。
把電話拆下來交給我。
”
伸彥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把電話拆下後交給他。
“樓下的電話會接通,如果有緊急的電話,我會通知你。
如果有人打電話來,卻沒有人接,反而會引起懷疑。
”
之後,木戶和利明走進了房間,最後才輪到高之。
“高之,晚安。
”
唯一被當作人質的厚子溫柔地對他說。
“你會不會冷?”他問。
“不,沒關系。
”
“你不用操心,不會讓她感冒的。
”
“那就拜托了。
”
高之瞪了阿仁一眼,向厚子道了晚安。
那把鎖看起來很不起眼,沒想到很牢固。
高之雙手拿着鎖又拉又搖,卻完全沒有松動。
高之隻能放棄,離開窗前。
即使可以把鎖拆開,他也無意跳窗逃走。
躺在床上,他不由地回想起今天發生的幾件事。
下條玲子寫的“SOS”為甚麼被人擦掉了?好不容易設計的停電機關為甚麼遭到破壞?
這兩件事都不是阿仁他們幹的,如果是他們,一定會大聲嚷嚷。
這代表人質中有人是叛徒。
但是,為甚麼要這麼做?
搶匪繼續留在這棟别墅是不是有甚麼好處?
到底是甚麼好處?
搶匪在這裡,可以改變甚麼?
想到這裡,突然靈光一現。
隻要搶匪在這棟别墅内,沒有人可以走出别墅。
難道這就是叛徒的目的?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應該可以看到更明确的線索。
但是,他的思考隻持續到這裡,随即感到一陣強烈的睡意。
因為緊張持續太久的關系,精神已經疲憊不堪了。
他搖搖晃晃地走去盥洗室,洗了洗油膩的臉,沒有換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