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
至于令人憎惡的陸遊,當然就是讓他落第了!
“這家夥一生都不能讓他浮上來,我要讓他知道污辱秦氏一族是怎樣的大罪!”這就是秦桧的思考法,秦氏一族的權勢和榮華就是正義,隻要是違規者都是惡人。
後來,陸遊成了南宋的代表詩人,隻是終其一生,他在政治、經濟上都十分不得志。
不隻是陸遊,凡是反對過秦桧、無視他的命令、或是口頭争論上勝過他的人,全都會被流放到邊境,他就是這麼地獨裁。
而這樣的秦桧死了!他終于死了!
高宗的心裡大叫着,他自由了!再也沒人能脅迫他了!
在賞賜了前來報訃聞的宦官之後,高宗終于放心了。
他用被雨淋濕的手抹抹臉,好讓自己清醒。
風的方向變了,雨,被吹入了宮殿之中。
不久,高宗眼前出現一個人影。
“少師嗎?有什麼事呢?”
這人正是秦桧的長男秦煌目前位列少師。
他對皇帝行了個禮,但這隻是個形式,他所尊敬的隻有偉大的父親。
接着,他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
“父親亡故之後,丞相之位當然是由身為長男的臣下來繼承,陛下覺得如何?”
高宗很認真地看着秦煌。
“這是什麼話?父親是父親,兒子是兒子。
”高宗的嫌惡感油然而生。
秦桧雖然是靠脅迫皇帝取得權勢的奸臣,但他還是有他的實力和功績,方能從一名廷臣成為丞相。
秦煌的地位、權勢、财富都是從他父親那裡得來的,但是,他卻沒有從父親那兒得到足以支配皇帝的魔力。
秦桧的體内有着不可知的深淵,讓許多人陷溺其中,也将國家和時代吞沒;而秦煌則沒有,他隻是個不知上代勞苦的二代子弟而己。
高宗的聲調一變:“你的父親對國家有大功,所以朕将贈予其公的稱号。
”
“臣感到十分光榮!”秦煌的口氣十分傲慢,好像認為這樣的禮遇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高宗的嘴角一歪,不客氣地說:
“那麼,你對國家又有些什麼功勞呢?”
秦煌的反應有些遲鈍。
不過,從皇帝臉上的表情也能看出個大概,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而融合着殘忍和勝利表情的高宗則轉身離去。
Ⅱ
杭州臨安府的城外有個湖,因為位在城西,所以叫做西湖,是一處少見的美景。
在太古時代,這湖應該是一處海灣,後來因為泥沙淤積而形成陸上的一處淡水湖。
而堆積的土沙則成了平野,上面為著名的杭州城。
“杭州”的名稱始于隋文帝時代,這從宋高宗看來也是五百年以上的古代了!杭州的市街與西湖,就像是兄弟一般,是切也切不開的。
西湖之美,曆代的文人多有描寫,其中又以唐代的白居易和宋代的蘇轼最為有名。
這兩人都曾擔任過杭州的知事,他們皆熱愛杭州這塊土地,也都曾是此處的主事者。
白居易整修過西湖的堤防,亦整修水門以調節水田的放水,給西湖留下了治水、水利的精密研究記錄。
而二百五十年後,蘇轼重新整建自白居易以來損毀的水門、水路,并且将湖底的淤泥大量抽浚。
而抽出的淤泥則堆成西湖南北向的長堤,并于上面遍植楊柳,成了一條散步的好去處,這也就是千年之後“西湖十景”之一的蘇堤。
除此之外,由于當時杭州一帶鬧饑荒,蘇武不但免去租稅,還将官倉之米糧放出,拯救了數百萬民衆于饑餓之中。
當白居易和蘇武從杭州任滿要離開時,有數萬的民衆夾道歡送。
兩人除了留下不滅的文采之外,同時也是有良能的政治家。
有一名青年騎馬從西湖經過,他的身材高昂,眉毛濃密,有着一張精悍的臉孔。
這名佩劍輕裝的青年姓韓,名彥直,字子溫,年二十八歲。
他的官名是浙東安撫司主管機宜文字,這是一個遠離臨安府的地方秘書官。
雖說他是一名文官,但體格看起來卻像一名武官。
成群的鳥從他頭上飛過,這些都是從黃河以北飛過來過冬的大雁,子溫一面目送着它們,一面策馬前進。
西湖的南北兩岸各有一座高塔相對,北岸的塔為保淑塔,南岸的塔為雷峰塔;一個細長如插天之劍,另一個則像是多角的箱子。
雖然兩者形狀互異,但卻都是近世中國建築技術建造之下的美麗寶塔,也完全地融入了西湖的風光之中。
子溫一邊欣賞着保淑塔的尖銳之美,一邊放任馬匹徐徐前進。
雖說這裡是溫暖的江南,但在冬雨的籠罩下,随便吐一口氣,眼前就會冒出一陣白霧。
順着小道曲折前進,子溫進了一處落葉茂密的林中,在向左拐了一個彎之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即使他已經四年沒來了,他還是不會走錯。
“翠微亭”
門匾上這麼寫着。
大門敞開着,沒有看見管家之類的人。
子溫從馬上下來後。
就牽着馬走進入門内。
裡面沒有什麼人造景觀,隻有一條通到屋子裡的小步道。
在三階之上的入口處,子溫向站在那兒的老婦人跪了下來:
“母親大人,彥直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