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沖擊:
“那臣下與皇帝唱反調也不會被判死刑了!”
“也許會被免職或降職,也有可能被放逐,但是不會被判死刑的!”
在得到這樣的回答之後。
雍不得感歎起來。
他這時才知道文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即使反對皇帝也不會被殺頭!
“啊!難怪金的文明不如宋了!”
但是,亮的思考方向卻大不相同,當亮聽聞“宋不因言論而殺害士大夫!”時,不由得嗤之以鼻:
“就是這樣宋才不行的!”
雍覺得十分疑惑,不明所以,亮則明快地回答地:
“宋的黨争甚多。
”黨争即是以政策及人脈為原因而起的派閥抗争。
“不管說什麼都不用害怕被殺,結果宋的士大夫們就在無益的舌戰上費時,隻知責怪他人,卻不會自己負起責任行動。
像這樣不是以死為覺悟而發的言論,就隻有害國而已!”
雍對此無以為應。
就在此時,四太子宗弼的大軍渡過了黃河,來的對應甚遲,于是亮又接着譏笑:
“你看,宋人就隻知議論,在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結論之時,我們已經渡過黃河了!”
這個發言并非完全正确,因為當金軍渡過黃河時,宋的士大夫們依然還在議論之中。
而當前一個議論結束後,又有新的議題立刻加了進來:
“看吧!就是你們無益的議論誤國,金軍渡河全是你們的責任!”
在互相叫罵、推倭責任聲中,金軍已經到了開封的城門下。
亮對來的嘲笑自然有其道理,隻是從雍的角度來看,“因反對而被殺,最後就會沒有意見了!”與其如此封住廷臣的意見,倒不如讓他們大聲議論來得好些。
而雍自身也不是相當地安全。
亮自即位以來已經殺害了不少皇族和大臣,甚至連生母都加以殺害。
亮的母親是契丹人,遼皇族出身的她,因為責備兒子的亂行,而被他殺害。
雍想起來,昨天閱兵式之後,亮曾經将他拉到一邊,想要聽聽他的意見,雍不得不用心應對。
亮在這個世上最讨厭的,莫過于和他唱反調的人了!
在銳利的視線掃射下,亮開口問:
“你知道宋的秦桧已死的消息嗎?”
“是,已經聽說了!”
“你覺得是病死的嗎?”
這就是亮的壞習慣了,像這樣的問話,其中一定含有揶揄的意味在内,就像是在考量臣下的智慧一樣。
雍隻有慎重地回話:
“不是這樣傳聞的嗎?”
“如果隻是傳聞的話,那我也聽過啦!”
亮的半連嘴角吊了起來,他确實不喜歡雍那種小心謹慎的态度。
亮喜歡的是大膽、奔放,他之所以沒對在後宮中與多名男性有染的蘇呼和卓加以處罰,也隻不過是他大膽和不在意的表現罷了!
“雍是個比女人還要小心眼的人!”亮在心中這麼想。
的确,雍是個十分無趣的人物,他的事情記載于《金史·世宗本紀》之中,有的隻是對他英明、仁慈和儉約精神的贊譽,完全沒有笑話或是失敗談什麼的,讀來非常地沒有樂趣。
也許有人會想:那可能是不好的都被抹殺掉了!但事實上,雍就是這麼一個沒有什麼可以被閑話的人,他誠實而正派,身為公職人員,他絕對把義務當做優先,因而私下沒有有趣的事情,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亮和雍是堂兄弟,但是他們的思考方式和價值觀都不同,一個是奔放而利己的陶醉傷天才;另一個則是堅實而苦勞的自省解秀才。
Ⅲ
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
“也許秦桧是被暗殺的!”
也許是覺得麻煩吧,亮直接把話丢了出來。
雍除了暧昧地應了聲“哦!”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也許你想要問這事有證據嗎,當然是沒有!總不可能以他是對本朝有最大功勞者之名來質問宋國吧?”亮大笑說。
想到宋的士大夫狼狽的神色,他就異常地高興。
而面對雍,他也一樣充滿了揶揄的味道,他實在是很想問“你活着到底有些什麼樂趣呢?”。
秦桧是被暗殺的!這件事在完顔亮本身也是不可能會相信的,他也不會吝惜于秦桧的死,隻不過是覺得少了一點騷亂的樂子而已!就這樣,完顔亮在做了“宋的丞相是被暗殺而死的!”重大斷言之後,立刻就在無前兆的狀況下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契丹人一而再、再而三謀反的理由嗎?”
“應該是想要再興遼朝吧!”
對于雍的回答,亮隻是動了動他的濃眉:
“這是當然的!說這種理所當然的話,那跟沒有說是一樣的!”接着語氣一變:“知道嗎?契丹人之所以想要再興遼朝,那是因為他們的皇帝還在。
所以,今天餘将海濱王誅戮,契丹人就不會再沉迷于無益的夢想了!”
殺死遼的天柞帝,是有着這樣正大的政治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