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周五和周日休息,平日裡的周五我有時會去見見結婚後住在老家的朋友。
在學生時代,我一心一意地堅持着“沉默”,所以幾乎沒交過朋友,可是開始打工之後,參加同學會時與舊友重逢,反倒交到了老家的朋友。
“呀,好久不見,古倉小姐!你的形象完全變了嘛!”
爽朗地與我搭話的是美穗。
隻因為提的包是同款不同色,我們聊得熱絡起來,約定下次一起去購物,還交換了郵箱地址。
從那以後,我們就偶爾聚一聚,一起吃頓飯或者買點東西。
美穗現在已經結婚,在老家買了一套獨門獨院的二手房,經常找朋友聚會。
雖然有時我會想“明天還要打工,實在懶得去”,但她是我與便利店外的世界唯一的連接點。
這是與相同年紀的“普通三十餘歲女性”進行交流的寶貴機會,隻要美穗邀請我,我都盡可能答應。
今天就是這樣,聚會的成員有美穗、帶着年幼孩子的由香裡、已經結婚但還沒生孩子的臯月,還有我。
大家把蛋糕帶去美穗家,一起喝茶聊天。
帶孩子的由香裡因為丈夫工作的關系,離開了老家好一陣子,已經很久不見了。
由香裡一邊品嘗着車站前購物中心買來的蛋糕,一邊盯着大家的臉,連連說“好懷念好懷念”,大家都笑了。
“果然還是老家好啊。
我和惠子上次見面,還是剛結婚那陣子呢。
”
“嗯,是啊是啊。
那時候大家都去祝賀,人比這次還多,還一起烤肉來着呢。
真懷念啊!”我把泉小姐與菅原小姐的語氣糅合起來說話。
“總覺得,惠子你變了。
”由香裡注視着語氣感情豐富的我,“你以前說話的語氣,好像更加天然呆一點吧?是因為發型變了嗎?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
“咦?是嗎?可能因為我們經常見面,我覺得根本就沒變過哦。
”美穗歪了歪腦袋。
這是肯定的,我心想。
因為,我所攝取的“世界”是随時都在交替的。
就好比上次與朋友見面時身體中的那些水已經幾乎不存在,換成了另一批水那樣,塑造出我的成分時刻都在變化。
幾年前聚會時,打工的大多是些悠閑的大學生,我說話的語氣肯定和現在完全不同。
“是這樣嗎?究竟有沒有變呀!”我不做過多解釋,隻用笑容回應。
“這麼說來,穿衣的感覺可能有點變了吧?之前感覺是更加自然風格的。
”
“啊,說不定就是這原因。
你那件短裙是在表參道的店裡買的吧?我也試穿了一條不同色的,真可愛呀。
”
“嗯,最近我總穿這家的衣服。
”
身上穿的洋裝和說話節奏都徹底變了的我正露出一臉笑容。
我的朋友究竟在和誰說話呢?即便如此,由香裡還是接連說出“好懷念”,一個勁地沖着我笑。
大概是因為美穗與臯月頻繁在老家碰頭,她們的表情和語氣幾乎一模一樣。
尤其是吃點心的方式很相似,兩人都用做了美甲的手将曲奇掰成小塊再送進嘴裡。
她們以前就這樣嗎?我想回憶出更多來,但記憶卻模糊不清。
之前聚會時見到的這兩人流露出的習慣與舉止,恐怕已經不知被沖刷到哪裡去了。
“下次我們多找些人來聚一聚吧。
難得由香裡也回老家來了,幹脆把志保她們也叫來好了!”
“嗯嗯,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聽到美穗的提議,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把各自的老公和孩子都帶過來,再搞一次烤肉派對吧。
”
“哇,好想來一次!好朋友的孩子們都能更親近,想着就好棒。
”
“是啊,感覺真美好呀。
”
聽見臯月的口吻中流露出歆羨,由香裡就問道:“臯月你不打算也要個孩子嗎?”
“嗯……倒是挺想要的。
以前都是順其自然的,現在覺得也差不多該做做備孕了。
”
“嗯,嗯,現在肯定是最好的時機了。
”由香裡點頭道。
看見臯月注視着由香裡熟睡的孩子,我不禁覺得她們倆的子宮都在産生共鳴。
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