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身邊的女性。
她想,小野木的寂寥,可能就是這位女性投下的陰影。
“谷川”飯店的四周,圍着一圈别緻的闆障。
乘汽車前去一看,這一帶差不多的飯店都建着木闆圍牆。
從那些挂在正門外面的招牌上,輪香子還看到了從報刊上見過的一家著名飯店的名字。
老闆娘到大門口來迎接。
她有五十歲的樣子,身體胖得滾圓。
大門口是石鋪地面,早已灑過水。
“您好!歡迎,歡迎!”老闆娘滿面笑容地朝輪香子爸爸問候道。
一大群女傭人也跟在老闆娘後頭曲膝打躬。
這些人的本意,看來并不在爸爸身上,而是不露痕迹地端詳着媽媽和輪香子。
房間安排在能夠觀賞庭園的地方。
室内設計精巧,煞是潇灑。
黃昏的庭院,石燈放出幽暗的光。
潔白的點景石上,有人工栽種的樹叢,樹葉窸窣作響。
老闆娘向媽媽道謝,感謝局長平時的多方關照。
然後又看着輪香子說:“這位就是令愛嗎?剛才在電話裡已經拜聽了聲音。
”
說着,又把身子稍稍向後退下一步,做出遠遠打量的姿勢,說:“長得真漂亮呀!”
這位老闆娘的姿勢,簡直就像在跳舞一樣。
“今晚是家庭招待宴會,所以,”爸爸笑着說,“老闆娘,不要多少酒,隻管上美味佳肴來!”
“是,好的!知道啦!”老闆娘雙手攥拳支在榻榻米上,低下頭答應着,“局長先生,您說是家庭招待宴會,這太好啦!真令人羨慕哩!”
“算了,算了!别盡說好聽的啦!”
爸爸苦笑着連忙指了指正對面的邊見博,沖老闆娘說:“這位是常去我家的報社記者,今晚請他一塊兒來了。
都親如一家人,所以不要怕新聞記者難伺候,要好好招待!”
“啊,是這麼回事呀!豈敢,豈敢!請多多關照。
”
老闆娘又朝邊見恭恭敬敬地把頭低下,并用手捂着嘴笑了。
“我還兀自以為是令愛的訂婚對象哩。
”
邊見滿面通紅尴尬地笑着,媽媽臉上的微笑也很微妙。
輪香子心裡則在嘀咕,到底還是不該叫邊見一道來!
端上來的菜肴和餐具都很講究。
因為老闆娘已經出去,所以媽媽便向女傭人問起這些菜的烹調方法,興緻非常高。
爸爸和邊見喝了一會兒酒。
邊見很起勁地吃着擺上來的菜。
“邊見先生,您回到住處大概也很無聊吧。
今天晚上您不必客氣,請慢慢用吧。
”媽媽隔着桌子向斜對面的邊見說。
“沒有客氣。
我要吃個酒足飯飽呢。
”邊見很高興地應道。
“呀!”媽媽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中途放下了筷子,“有件事忘記告訴阿安啦!”
媽媽瞧着輪香子,讓她打電話把那件事告訴家中的女傭人。
房間裡沒有電話,電話間在走廊的盡頭。
飯店的一個女傭人站起來給輪香子帶路。
輪香子跟在女傭人後面走在擦得锃亮的走廊上。
剛到走廊就發現一個女人正走在前頭,感覺剛從其他房間出來,當然隻能見到她的背影。
那女子身材很苗條,輪香子以為是這一帶的藝妓,因為輪香子早就聽說過,這一帶的藝妓都很漂亮。
但是,在走廊拐彎的時候,那位女子潔白的面部側影映入了輪香子的眼簾,而且隻是一瞬間。
身影随即消失了。
輪香子險些“啊”地叫出聲來。
這個女子的面部側影,跟那位與小野木一塊兒走在深大寺的女性十分相似。
雖然隻是轉瞬之間,但完全可以作出這一判斷。
剛才那位女子離開的房間,就在走廊的一側。
不用說,拉門是關着的。
然而,在那間屋子外面,走廊上整齊地擺着一男一女的拖鞋。
輪香子仿佛産生一種幻覺,似乎小野木正坐在那扇拉門的裡面。
因此,連她本人都覺出自己的臉色變得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