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并肩奮戰直到最後。
然而他感覺自己和他們的心情,雖然不能說是百分之百但至少在某個部分是相同的。
Ⅴ
這是發生在一瞬間之事。
一艘宋軍軍船起了變化。
沒有燃燒;也沒有爆炸。
隻是桅穑倒了下來。
桅樯就是桅杆。
桅杆吱吱嘎嘎地倒在甲闆之上,接着又摔了起來落入海面。
宋軍與元軍同時發出聲音。
宋軍是悲歎,元軍是歡呼。
宋軍船桅倒塌所代表的意義,就是該船已經遭到元軍壓制,或是受到實力之吞制,再不然就是因為力竭而投降敵人。
“翟國秀、劉俊二将降敵。
”
聽到張達所傳來之兇報,張世傑無言地怒視前方。
宋船之船桅在他的視野之中接二連三地倒塌。
後方傳來了異樣之聲響,張世傑感受到背後之熱氣。
一艘己方軍船在極近之處燃燒起來。
前方吹來冷濕的海風,張世傑的心被無聲地撕裂。
“把鎖砍斷!”
收到張世傑之命令,在他身邊的部将李陽,立刻以幹枯的喉嚨強行大聲傳令:“把鎖砍斷!”命令立刻受到執行。
士兵們揮起斧頭将鎖鍊砍斷。
船帆迎風鼓起,張世傑之船首劃破了黑暗的浪潮前進。
頃刻之間,三十艘左右之軍船才起而仿效,脫離了水上陣營。
為了阻止宋船離開,一艘元船猛烈地擋在前方。
接着是一陣激烈的沖撞。
受到沖角撞擊的元船,在沈重的悶響之中向左右斷裂。
就在下瞬之間,巨大的船體向兩端傾斜,海水伴随着浪濤之聲湧入,元兵還來不及逃逸就被卷入了黑暗的波浪之中。
“或許一開始就應該這麼做吧。
或許自己應該主動出擊将元軍擊潰才對……”
悔恨之念有如一把無形利刃,割裂了張世傑的心。
他一直笃信如鐵壁般的水上陣營是最佳戰法,并且拼命地死守至此。
或許像上次在海上擊潰劉深船隊一樣,讓船隻自由地航行,以沖角撞碎元船會是個更好的方法吧。
“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
在他低聲呢喃之同時,軍船受到了微力撞擊。
這是元之軍船為了阻止張世傑脫逃而以船身進行抵擋。
似乎完全沒料到張世傑就在船上,元軍紛紛跳上宋船。
手持長槍立于最前列的就是張弘正。
李陽雙腿又開地站在元軍之前,揮槍迎戰。
“亡宋餘灰,真的那麼想死嗎?”
“冷笑之餘,張弘正猛然一刺。
進攻之氣勢、防守之巧妙,張弘正之精湛槍術是李陽所及不上的。
勉強交鋒了七八回合,張弘正之槍在火焰的反射之下閃耀出七彩光芒,下一刻便貫穿了李陽的喉嚨。
李陽口中和傷處同時噴出鮮血倒卧在甲闆之上。
在勝利誇耀的表情之下,張弘正将占滿鮮血的槍尖刺向了張世傑,并大聲一喝。
“小子,稍微适應戰場了吧!”
同一時間,張世傑之大劍在呼嘯之下拂開了張弘正之槍。
這是張弘正畢生之中從未遭遇過之猛擊。
态勢完全崩潰的張弘正,跪倒在甲闆上。
毫不留情的第二擊繼續攻來,張弘正手上的槍瞬時被打飛了出去。
在後退之際,張弘正颠倒在地。
張世傑的劍正要從他的頭上落上。
就在此時。
“别殺我叔叔!”
張珪一躍上前。
他總算取得父親之許可,加入了戰鬥行列。
他的槍如閃雷般刺向了張世傑之喉嚨。
就在快要擊中之時,張世傑忽然側開了上半身令槍尖落空,大劍也同時斜斜地向一揮出。
張珪之槍立刻斷成兩截,墀在他手中的僅剩下槍柄而已。
張珪跳向後方,勉勉強強地避過了接下來之一擊。
終于站起身來的張弘正大叫:
“快退,你擋不了的。
”
并且将腰上之配劍擲向張世傑。
張世傑将其劍拂開之同時,張弘正也抓着侄子手腕,好不容易跳回到自己船上。
“我想起來了。
他就是張世傑。
”
年少之時曾經見過面。
當張弘正戰栗地站到侄子身旁之時,張世傑之軍船早已消失在夜色及黑霧彌漫之彼方了。
同一時間,楊太後之座船也遭到元軍之包圍攻擊。
接連三度将敵人斬殺擊退的蘇劉義,踩在滿地鮮血的滑溜甲闆之上,抓起了被大刀壓制住的元軍士官的領子,兇狠地逼問道:
“喂,你知道蒲壽庚那家夥在哪裡嗎?”
“蒲壽庚…”
“就是泉州的那個蒲嘉庚呀。
那家夥沒來參加這場戰争嗎?”
“泉州之船隊是在,但是薄壽庚本人卻留在泉州不動。
聽說他因為害怕遭到暗殺,所以連家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怎麼可能來到戰場之上呢?”
“啧,這樣啊?真是可惜。
”
蘇劉義一面咋舌,一面擡腳将元軍士官踢起。
這名士官就這麼慘叫着從船側跌落至海上。
不久之後,被敵人濺得滿身是血的蘇劉義來到了楊太後之面前。
“太後娘娘,臣特來請命,希望娘娘同意臣将鎖鍊斬斷移動船隻,以便擺脫敵人攻擊。
”
楊太後大吃一驚。
“那皇上呢?皇上現在平安無事嗎?”
“皇上那邊有陸丞相陪伴着,暫時應該不用擔心。
臣奉張樞密之命,前來保護太後娘娘。
”
“那就這麼辦吧。
全都依照蘇将軍您的意思。
”
楊太後不論在文官武将或是宮女宦官之中,都擁有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