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
除此之外,陳文龍與劉聲伯同任參如政事,也就是副丞相。
劉聲伯起初驚訝地堅決推辭。
他認為自己并非足以擔此大任之人才。
然而在陳宜中以公事輔佐為由的請托之下,才不便拒絕地接受了這個職位。
由于劉聲伯原本就是“六君子”之一而頗富聲望,因此其他人對此并無異議。
陳文龍在臨安府時就曾叙任過參知政事一職。
本名子龍,因度宗皇帝之賜名而改名文龍。
天生富有文采,是個相當剛毅之人。
在臨安投降前的三個月左右,他因厭惡朝廷之混亂與無能而辭官返鄉,直到最近才從遠方趕來福州,加入這個小小的朝廷。
分散各地的宋室子孫也陸續趕來會合,福州刹時之間集結了一股極大的反元勢力。
可航行外海的大型船有二千艘。
文官、宮女、宦官、兵将以及其家族之人數總計約有十八萬人。
這就是擁立端宗皇帝之大宋“新朝廷”。
數量或許有些浮誇吧。
然而在領土幾乎完全喪失、臨安府已開城投降的情況之下,仍然能保有這樣的勢力,倘若沒有像元朝這般強大之外敵侵略的話,大宋王朝的命脈或許尚能延續澎也說不定呢。
從淑妃升格為皇太後的楊氏是個權力欲望薄弱、非常善良的女性。
由廣王變為衛王的趙禺雖然不是由她所生,但是對于年幼即失去生母的趙禺,楊氏卻也極為疼愛,而趙禺也非常喜愛與她親近。
在同一時期間裡,文天祥正乘着船由海上南下,并于四月八日到達溫州。
時間正好在二王動身至福州之後不久。
雖然晚了一步,但是沒有必要失望。
因為隻要繼續前往福州就行了。
不光是文天祥而已,許多男男女女分别從海路及陸路趕來溫州,接着又從該地出發前往福州。
這些人并非受強制被迫前來,而是一群抱持着反元志向的人們,因此他們個個活力充沛,聲音也很大,充滿了熱切鼓舞之氣氛。
當然,這些人們的心中一定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與期望。
文天祥寫了封呈送福州朝廷之表文,遣劉洙為使者送出。
即使處于這樣的情況,形式上還是得循規蹈矩才行。
乘上從溫州開往福州的船經過三日,劉洙平安無事地抵達。
在等待劉洙回來的這段期間裡,文天祥和其他部下士氣高昂地重新研拟着對元之戰略。
他還一度來到了高宗皇帝曾經滞留過的江心寺。
這裡有張高宗坐過,一百五十年後再度被端宗坐過的椅子。
文天祥對着椅子行禮朝拜,誓言複興宋朝。
劉洙之歸來遠比預想的要晚了許久,一直延遲到五月的中旬左右。
而且不是單獨回來,另外尚有數名朝臣陪同。
這幾個人都是文天祥的舊識。
劉洙之晚歸其實事出有因。
文天祥的存在,令福州的新朝廷感到相當困擾。
事實上,新朝廷對于文天祥之事根本從未放在心上。
他們隻知道文天祥被伯顔軟禁,并且和祈請使們一同被帶往遙遠的大都了。
揚州和真州前來加入新朝廷的人士雖然曾經提過“文丞相似乎已從元軍手中逃脫”之事,但是聽者大多抱持着“可能嗎?”之懷疑态度。
“這個自稱是文天樣的人可能是個假冒者。
”
朝中雖然出現了這樣的聲音,但是從表文之筆迹判斷,似乎确是本人無誤。
于是朝廷派遣了數位認得文天祥面孔的朝臣前往确認,然後才準許他前往福州行宮朝拜。
就這樣,五月二十六日,文天祥和随同他自通州前來的心腹們一起到了福州。
換上朝服冠戴之後,一行人便前往行官。
聽到傳聞的士兵和庶民們紛紛擠在道路兩旁觀望,從杭州臨安府來到此地之人半數以上都認得文天祥。
“的确是文丞相呢。
幸好他平安無事。
”
民衆們發出了歡呼之聲。
抵達行宮之後,陳宜中、陸秀夫、張世傑等人與文天祥均為舊識,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有丞相兼樞密史。
這是福州新朝廷賜予文天祥之官位。
文天祥從臨安府出發前往伯顔本營之前,就已經受封為右丞相兼樞密史。
說起來雖然是宮複原職,然而不論是右丞相或是樞密使之身份,文天祥都毫無全權做主之權力。
因為還有另一位右丞相李庭芝,現在仍然固守在揚州城。
而樞密使也另有張世傑。
這一位則身在福州,為了重新編整宋朝軍隊以及拟定對元戰略而終日忙碌不已。
李庭芝之所以受封右相,主要是因為他對朝廷之功勞與忠誠,說起來隻是個榮譽職罷了,問題就在于張世傑。
張世傑與蒙古軍之對戰的經驗已有二十餘年,同時也建立了無數功勳,有時還會親身揮劍直搗敵軍陣容、突破重圍。
在軍事方面他對自己抱持着莫大之自傲。
然而處于他上位者,竟然是個連一次實戰經驗都沒有的文天祥。
撇開複興宋朝之志向不談,張世傑的心裡是絕對不可能感到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