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過于深入敵境了。
隊列太長時,會發生補給及聯絡上的不便。
況且,敵人隻要從我軍冗長的側面突入進行攻擊,很容易就可分斷我軍的力量。
”
楊反論的口吻中雖然帶着一點熱流,但這和他内心的想法卻未必是一緻的。
連戰略構想都還未确立,就考慮到實施方面的細節,這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這件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為何隻強調被分斷的危險?沖進我艦隊中央的敵人,會被我們從前後挾擊,遭到慘敗是無可置疑的。
這是不值得一提的危險。
”
霍克過份樂觀的論調令楊感到極之疲累。
壓抑了想說“随你去吧!”的心情,楊再次提出反論:“帝國軍的指揮官可能就是那位羅嚴克拉姆伯爵。
他具有出類撥粹的軍事才能。
是不是該将這項也列入考慮之中,再研究出更慎重的計劃呢?”
在霍克回答之前,格林希爾上将開聲了。
“中将,我知道你對羅嚴克拉姆伯爵有很高的評價。
但是他還年輕,難以避免地總會有失敗和錯誤吧?”
格林希爾上将的話,對楊而言卻不具有多大的意義。
“沒錯!但是勝敗終究是相對的……如果我們所犯的錯誤比他還嚴重,那麼勝的是他,敗的是我們了。
”
其實楊真正想說的是,在大前提之下,這個設想本身就是錯誤的。
“不管如何,這都隻不過是猜測。
”霍克下了定論。
“對敵人評價太高而畏懼,對軍人而言是可恥的。
況且,如果為此削弱了我方的士氣,拖慢了決策和行動的話,不管是不是有所企圖,結果都将是一種利敵的行為。
請你要注意。
”
會議桌的表面響起激烈的聲音。
那是比克古中将拍打桌面所發出的。
“霍克準将,你現在的發言不會失了禮數嗎?”
“哪一方面呢?”
老提督銳利的眼神直逼而來,霍克不自禁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因為不贊同你的意見而提出慎重論,就被認為是利敵行為,這算是有風度的發言嗎?”
“我所說的隻是一般而論,如果被當成是對某人的诽謗,那可就令人困擾了。
”
霍克那薄薄的臉頰在微微地抽動着。
楊很清楚地看見,但并沒有為此而發怒。
“……畢竟此次遠征是為了解放被暴政壓迫的銀河帝國二五○億人民。
反對此事者不能不說是和帝國有同黨之嫌了。
下官的說法有什麼錯誤嗎?”
和霍克高揚的聲調相比較之下,座席上倒是沉默一片。
并非受到了感動,隻是顯得有些無動于衷吧!
“即使敵方擁有強大的兵力、占盡地勢之利,或者擁有超乎想像的新武器,我們都不能因此而為之卻步。
隻要我們以解放軍、護民軍的大義來行動,帝國的民衆肯定會夾道歡迎,進而全力協助我們的……”
霍克自顧自的演說仍舊持續着。
超乎想像的新武器,事實上是不存在的。
在互相敵對的兩陣營中的一方發明并實用化的武器,在另一方的陣營中,至少在理論上仍是可能實現的。
不論是潛水艇、核分裂武器、光束武器等都是如此,為之落後的陣營所表現出來的失敗感絕對不是“怎麼可能”而是“果然如此”。
人類的想像力在個體間雖有較大的差異,但以集團來看,則此差異就大幅地縮小了。
況且新武器的出現是集合技術力和經濟力才能成立的,所以在石器時代是不可能出現飛機的。
從曆史來看,以新武器決定勝負的,大抵隻有西班牙人的印加侵略戰了,但那也是利用了印加自古以來的傳說,詐術色彩相當的濃厚。
古希臘臣民阿基米德也設計了種種的科學兵器,卻無法抵擋羅馬帝國的侵攻。
能使人無法想像的,反而都是在用兵思想的推陳出新方面為多。
而在其中借新武器的發明或移入來觸發新思想的情形的确存在。
例如槍炮的大量使用、以航空戰力支配海上戰力、戰車和飛機聯合進行的高速機動戰術全都如此。
但漢尼撥的包圍殲滅戰法、拿破侖的各個擊破、毛澤東的遊擊戰略、成吉思汗的騎兵集團戰法、孫子的心理情報戰術,以及葉巴米諾達的重裝步兵斜線陣,都是在無新武器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
楊并非害怕帝國軍有什麼新武器;害怕的是羅嚴克拉姆伯爵萊因哈特的軍事天才和同盟軍本身的錯誤——以為帝國的人民把追求自由平等的夢想看得比現實的和平及生活的安定更為重要。
充其量那隻是期待而不是預測,那并不是可列入計算範圍來确立作戰計劃的要素。
楊略帶憂愁地想道:“此次的遠征,不隻是在構想的動機上有着令人無法相信的無責任感,就連營運執行單位也是相當不負責任的。
”
※※※
遠征軍的配置決定了。
先鋒是伍蘭夫提督的第十艦隊,第二陣是楊的第十三艦隊。
遠征總司令部設在伊謝爾倫要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