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就沒有再發布其他的命令。
如果他能夠确保皇帝的安全,那麼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還能夠向皇帝解釋、說明,要是皇帝一旦再回到費沙的話,那麼羅嚴塔爾隻怕要成為叛逆的罪人,隻有接受皇帝的處決了。
姑且不論是否會被皇帝處決,無論如何,自己要為自己從來不曾做過的事情而受到罪人待遇,絕不是羅嚴塔爾本身的矜持所能夠容忍的。
況且,一定是有着令人讨厭的人物在皇帝與他之間從中作梗。
盡管來自烏魯瓦希的報告,在量的方面非常地貧乏,而且明顯地缺乏整合性,但是不久之後,至少有一個兇訊已經确定了。
那就是皇帝的随員,克涅利斯.魯茲一級上将死亡的消息。
“魯茲死了?”
羅嚴塔爾的聲音,首度出現裂痕,他清楚地聽到他背後的那一扇門,緊緊地被人關閉起來的聲音。
不僅僅是他的退路被堵死了,而且現在可以通往未來的一條路也已經被封閉。
事到如今,要将已經造成的誤解忘卻然後彼此和解的可能性已經失去了,羅嚴塔爾不禁絕對地這麼想。
“總督閣,您怎麼了?”
軍事查閱總監貝根格倫上将,用他那已經喪失血色的臉面向長官。
他是一位勇者,如果現在當場命令他死的話,他大概連眉毛動不都不會動一下吧,但是他現在得花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夠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恐慌。
“就像你已經聽到的了,貝根格倫,看來我将要成為羅嚴克拉姆王朝的第一個叛逆者了。
”
“不過,總督閣下,盡管确實是有一些毫無前例可循的不幸事件,但是如果将閣下您毫無所知,向皇帝陛下說明事情原委的話——”
“沒有用的!”
羅嚴塔爾憤憤地說,從他的聲音裡面,可以看出他連自己的命運都豁出去的态度。
他是無辜的,但是他無辜的身軀,為何非得要死得這麼卑屈,又如何毫無辯解的餘地呢?真的是太沒有價值了!這種不甘心的想法,在羅嚴塔爾的胸中,像漲潮似地充滿了他整個胸腔。
難道自己過去在皇帝的麾下出生入死,就是為了今天的這個下場嗎?
“向皇帝低頭沒有關系,不,對做臣下的人來說,這也是應當的,但是 ̄ ̄”
羅嚴塔爾緊緊地閉着他的雙唇,但是貝根格倫已經可以猜測上司心裡面想着但是卻沒有說出來的話。
這位金銀妖瞳的提督所想要說的是“要向奧貝斯坦或者朗古那種人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
對于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元帥的反感,是貝根格倫與長官所共通的情緒,所以不需要再特意地陳述自己的意見。
兩人之間的沉默之歌,演奏了大約三個小節之後,羅嚴塔爾低聲地說道:
“如果自己是出于自願才成為叛逆者倒也無妨,但是被迫出于無奈地變成一個叛逆者,這我可不幹!”
羅嚴塔爾那隻黑色的右眼漾着幾乎是沉痛的眼神,但是另一隻藍色的左眼則閃爍着接近激烈的霸氣。
羅嚴塔爾對于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态,總是沒有一般凡人恐慌失惜的可憐相,這也就是為什麼他經常會遭人誤解的原因。
羅嚴塔爾在這一方面的表現,和他所反對的奧貝斯坦有着些許相似的地方,但是如果經人這麼指出的話,他或許會覺得無可奈何吧。
“對了,貝根格倫,你打算怎麼辦?”
“打算怎麼辦是指——”
“如果你打算對皇帝竭盡忠誠的話,那麼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恐怕我會變成皇帝的一個災厄吧。
不,現在我已經淪落到這種處境了 ̄ ̄”
羅嚴塔爾的自我嘲諷顯得有些偏頗,查閱總監極為擔憂地注視着長官的嘴角。
“我打算要走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放下武器與閣下一起前往谒見皇帝,将閣下與陰謀叛亂無關的事實,向皇帝陛下禀明。
”
“貝根格倫,我曾經被皇帝質疑過是否有叛逆的企圖,如今是第二次,這已經太多了。
不隻有我是這麼想,皇帝也會這麼想吧?”
“隻要嫌疑經證實不是事實的話,那麼就算是第二次、第三次,皇帝的誤解都可澄清的。
現在不應該因為如此而不嘗試着去解釋。
”
羅嚴塔爾的理性,可以諒解部下這番正确的言詞,但是無法衡量的火焰仍然在胸中若隐若現,并且映照在他兩隻不同顔色的眼眸。
“貝根格倫,單槍匹馬前往谒見皇帝是可以,但是難保在途呂或者在面谒之前,不會被軍務尚書或者内務省次長暗殺啊!”
“——”
“我的名字被記載在軍務尚書的整肅黑名單當中,被後世人憐憫恥笑的這種死法,我絕對無法忍受。
”
如果要這樣的話,甯可--羅嚴塔爾說到一半,用力地咬着嘴唇,強忍住即将傾瀉而出的激情。
“——總而言之,如果我真遭人不當之誣陷,那麼這一定是身在費沙的内務省次長朗古,那個僞裝成人形的害蟲所陰謀籌劃出來的結果。
”
話題一轉之後,羅嚴塔爾吐出這幾句話,他深信這幾句話絕對沒有錯,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就算事實不是如此也無妨。
我自己要這麼想,就讓我這麼想吧。
如果是像楊威利那種用兵的藝術家倒也就認,如今自己竟被那種人渣的手載上手铐,然後從此了度餘生,那麼也未免太過悲哀了 ̄ ̄”
羅嚴塔爾又猛然地想到。
戰争結束之後,自己其他的僚友,難道就應該要像被套上黃金項圈的狗在宮廷中并而立,在用寶石所堆砌起來的狗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