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明白地預言,在媽媽你抱孫子以前,和叛亂軍的戰争一定也結束了。
”
摻着一些小謊言,吉爾菲艾斯向母親道了晚安,脫下衣服鑽進了床鋪。
在這之前,他從窗口向外看,在正面的黑暗中可以看到燈火。
那證明了昔日的缪傑爾家現在有人居住,在此過着日子。
明天上午在探訪一下原來的缪傑爾家及周圍的懷念的處所,在午餐之前回到林貝爾克·休特拉傑的房子去,在心中做了這個預定,吉爾菲艾斯想伸個腰,但手腳上了床緣,而沒辦法做到。
在八年前,他覺得這個床鋪大得幾乎占了半個世界,而今晚卻連他這一具身子也收容不了。
感受着歲月的作用之奇妙,他穿越了睡眠庭園的門扉。
V
用過了早餐,吉爾菲艾斯向雙親行禮之後離開了家。
保重啊,别感冒了,感冒是萬病之源啊。
爸爸媽媽你們也保重這種時候的禮儀還是越平凡越好。
而後稍稍繞過了圍牆,吉爾菲艾斯就已到了這天最初的目的地了。
安妮羅傑與萊因哈特姐弟,身為吉爾菲艾斯家鄰居的期間并不長。
從八年前的初春到初秋,還不滿半年,那段短暫的時期,占據了吉爾菲艾斯的過去,導引着現在,而且将要支配其未來。
昨夜看見燈火時,還感覺到八成左右的安心,在這早晨的陽光下再重新看,則昔日缪傑爾家,明顯地有着濃厚的荒廢氣息。
這棟房子,在吉爾菲艾斯的雙親結婚而構新居之時,已經是住着第二代的居住者了,缪傑爾家據說是第四代的居住者。
現在的居住者培克曼家到底已經是第幾代了呢?吉爾菲艾斯家是否又将是和鄰人無法長久交際的命運呢?
回應吉爾菲艾斯的問候而出現在玄關的,是位六十多歲的婦人。
缺乏活力得讓人想以灰色來形容,兩眼及動作都欠缺着力量。
讓外人看自己家的内部,對她而言似乎不是件愉快的事,吉爾菲艾斯表明了身份,并拿出一百帝國馬克紙币作為謝禮。
以軍隊的權威及金錢來達成要求,并非吉爾菲艾斯的本意,但培克曼夫人接受了,告訴他在丈夫外出的時間内可以随意看,就走到庭院去了。
八年來的歲月,以那硬實的手掌在屋子内外四處撫過,那痕迹殘留在吉爾菲艾斯視界所及之處。
“真荒廢啊……”在安妮羅傑在的時候,這屋子也給人老舊、疲勞的印象,但卻被整理得很清潔。
此後的居住者們想來也未必會特别虐待、冷遇這屋子,另外,吉爾菲艾斯本身,也的确有着對安妮羅傑的整理能力過大評價的一面,但即使如此,荒廢的印象仍然強烈,使得吉爾菲艾斯為之怃然。
小客廳的壁上,挂着三幀照片。
全都是青年的肖像照片,下面注有短短的标記,探視了一下,吉爾菲艾斯摒住了呼吸。
長男卡爾,四八0年戰死,二二歲最後的兒子。
吉爾菲艾斯吐出摒住的氣,那大概是以雙親的血淚熬煉出來的吧,他的腳步從那滿布灰塵的地闆上移走了。
走了幾步才将呼吸與步調協調好的他的面前,看見了延向二樓的樓梯。
樓梯有着具光澤胡桃木材質扶手。
這扶手,他曾和萊因哈特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滑了下來,被擦得光滑的扶手,滑下來實在很爽快。
就在他們重複了幾次之後,才發覺樓梯下安妮羅傑正張大眼楮擡頭在看着。
慌忙地在中途要爬下扶手,當然是沒那麼容易的了,兩人失去了平衡,發着盛大的聲響地摔到樓梯下,正好下面放置着一個大大的洗衣籃,裡面堆滿床單及毛巾,所以銀河軍才不緻于在幼年時期就失去兩位卓越的青年軍官。
因為掉下來時,吉爾菲艾斯整個墊在下面,安妮羅傑命令弟弟向紅發的友人謝罪及緻謝。
“向齊格飛道歉吧,然後再向他緻謝,他是為了保護你才墊在下面的!”這樣地說了。
膝蓋的跌傷讓安妮羅傑為他塗藥,是讓他覺得非常自豪的事。
……那段日子之後四季流轉,數個冬天拍動着銀色的羽翼,飛向了籠罩着時間大河的黑暗天空,在這期間,萊因哈特與吉爾菲艾斯從幼稚年學校畢業,置身于軍隊了。
經曆了數次的戰鬥,目睹了數百萬的死亡,然後,在周圍蓄積了無數的死者,才換得了自己的生存。
雖然在吉爾菲艾斯心中一隅,有着想責怪培克曼家疏于整頓房子的心情,但這一點卻使吉爾菲艾斯引以為恥。
三個兒子在戰場上死去了,還得讓個陌生人來非難有關整理房子的事,培克曼夫婦難道真有那麼大的罪過嗎?
當然是沒有的。
吉爾菲艾斯走出玄關時,在前深深地行了一禮。
緩緩地走着,在前往林貝爾克·休特拉傑在途中,他來到了可以遠眺幼年學校寄宿舍的街道。
在幼年學校,假日也有其相襯的樂趣。
在冬天,來到小雪閃動的市街,在啤酒喝得滿臉通紅的老闆所在的小攤上,點上一份奶油烤蹲魚。
“多加一些檸檬汁啊!多加一些。
”
被鋁箔紙包着的鳟魚,熱會燙傷嘴唇,不過也能把手掌給暖和了起來。
看完了立體電影再出到外面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