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體為基礎,即使有多麼崇高的目标,也不能強制所有人服務。
個人有反對國家的自由,但有良知的國民内心是雪亮的,為了獲得真正的自由,我們應該放棄渺小的自我,團結在一起,為了全民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向前。
各位……”
說到這裡,特留尼西特突然閉上了嘴,他并非為了口幹無聲才停止說話的,而是察覺到有一位女性正通過席間的走道走向講台。
這位年輕女孩頭發是淺棕色的,從經她擦身而過的男子們注視她的眼光看來,想必這個女孩長得相當漂亮。
伴随着她的腳步,已引起周圍人群相互詢問的聲音,不安的範圍正擴大着。
……這女子是誰?她要做什麼?
楊威利老遠就聽見有人在談論此一女子,但人太多沒能看見,直到此時她走近時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幾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國防委員長——”
這女孩聲音低沉,她步上講台上說:“我名叫潔西卡·愛德華。
是亞斯堤會戰中戰死的第六艦隊幕僚約翰·羅伯·拉普的未婚妻。
不,‘曾經’是他的未婚妻。
”
“這個……”
即使雄辯如“候任領導者”的特留尼西特也啞然了。
“我替你感到難過,小姐!可是……”
國防委員長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廣大的會場,隻見六萬名聽衆都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回話。
全體人員屏息注視着這位失去未婚夫的女子。
“您沒有安慰我的必要,委員長,我的未婚夫是為了實踐保衛祖國的崇高理想而犧牲的。
”
潔西卡平靜地說着,減輕了委員長的尴尬場面,委員長毫不掩飾地露出放心的表情。
“是嗎?不過,你可以說是後方婦女的楷模,我們對于你的損失,一定會給予重重的補償的。
”
看到他如此的恬不知恥,楊威利又想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了。
對于不知羞恥的人而言,楊認為任何事他們都做得出來。
潔西卡看起來則表現得相當冷靜。
“多謝你了。
我現在隻想問委員長一個問題。
”
“喔!是什麼問題呢?我一定竭盡所能答複你!”
“請問您當時在哪兒?”
特留尼西特眨了一下眼睛,大部分的聽衆也都不明白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大家都眨了眨眼。
“嗯?你說什麼?”
“我的未婚夫為了保衛祖國,遠赴疆場,目前已不在人世了。
委員長,請問您當時又身在何處呢,贊頌死亡的您到底在哪裡?”
“小姐……”
任誰都看得出國防委員長畏懼的眼神。
“你的家人又在哪裡呢?”潔西卡又毫不留情地追問着。
“我的未婚夫已經為國捐軀了,你不是說犧牲是必要的嗎?那你的家人又怎麼說呢?你的演講如果完全正确的話,為什麼自己不去身體力行呢?”
“衛兵!”特留尼西特東張西望地喊着。
“這位小姐不太正常,把她帶走,我的演說完畢!軍樂隊!演奏國歌!”
衛兵還未有所動作,潔西卡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她一面掙紮一面擡眼望去,發現這個人原來相當熟悉,一雙溫暖的眼睛正關心地注視着她。
“楊威利!”
“走吧!”楊威利低聲說。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雄壯威武的音樂此時已飄揚在整個會場之中。
自由行星同盟的國歌名為“自由之旗、自由之民”。
“朋友們,我們總有一日會打倒專政者
解放行星,豎起自由之旗
我們現在的戰鬥是為了未來的光明
我們現在的戰鬥是為了明日的果實
朋友們,讓我們歌頌自由之靈魂
朋友們,讓我們揭示自由之靈魂。
”
聽衆們配合音樂開始唱起歌來。
這回和剛才無秩序地高喊口号不同,大家整齊劃一地唱着這首雄壯的歌。
“用我們的雙手,向那黑暗專制的另一邊傳播自由!”
楊和潔西卡背對着講台,往通路的出口走去。
當兩人并肩而行時,一旁的群衆都轉頭注視,但很快的又将視線放回講台上繼續唱歌。
兩人打開大門奔向沒有音樂的外面,當大門關閉時,隻聽見國歌的最後一段音樂在耳旁響起。
“啊!自由的人民啊!我們是永遠征服不了的!”
Ⅱ
日落的最後一道餘晖己消失,美麗的夜晚又悄然來臨,絢燦的星群開始綻放出銀色的光芒。
這個季節正是螺旋狀絹帶型星座最閃亮的時候。
海尼森都市群的宇宙港,此時正熱鬧着。
在碼頭的大廣場中站着各色各樣不同的人群。
有的人剛結束旅途歸來,有的人才剛要開始他的旅程。
有的來接人、有的來送人、有的是一般的公民、有的是軍人、有的是穿着制服的技術人員、有的是緊閉雙唇的警備官、有的是忙着工作快步走路的宇宙港職員,還有又蹦又跳的小孩子,人群中還穿梭着搬運行李的機器人車。
“楊。
”潔西卡叫着身旁年輕人的名字。
“嗯!”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女孩子很讨厭?”
“怎麼會呢?”
“因為大部份的死者家屬都默然含悲,隻有我一個人在大庭廣衆下大喊大叫,當然會令人不愉快。
”
“不!沒有這種事,本來就該有人說出這些話。
”
楊威利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