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獲救呀!”
說這些話的人不可能再說得更多了,由于四周的戰友們都勃然變了臉色站了起來,他知道要說出一介市民的心聲是需要很多勇氣的。
“我們去請求楊元帥,請求他完成真正的正義,請求他不要遵循無理的停戰命令……”“對呀!就這麼辦!”
在一片騷動聲中,尤裡安朝着展望室快步走去,他想和先寇布中将談談。
先寇布手拿着口袋型威士忌酒瓶站在落地窗邊,映着黑暗的靜寂及星星躍動的雙眼中閃着極為不悅的光芒。
尤裡安停下腳步,以失意者的沉痛眼光沉默了好一陣子。
“先寇布中将……”
回過頭來的先寇布拿起口袋型威士忌酒瓶朝少年打了招呼。
“呀,你特地來見我,想必我的期待是對的。
你是不是和我抱持一樣的想法,楊提督應該不理會停戰命令?”
走上前來的尤裡安以謹慎但不讓步的表情回答:“我了解您的心情。
可是這樣做會在曆史上留下不好的前例。
如果允許軍隊司令官根據自己的判斷而無視于政府的命令,民主政治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國民代表控制軍事力的機能就消失了。
您認為楊提督可以創下這種前例嗎?”
先寇布嘲諷地歪了歪嘴。
“那麼我問你,如果政府下令殘殺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的民衆,軍人是不是就該遵守命令?”
尤裡安猛烈地搖了搖他那頭亞麻色的頭發。
“這種事當然是不允許的。
我認為在作為一個軍人之前,不應該忘記自己同時也是一介平凡的市民,在對待這種非人道、嚴重違反市民利益的事情上,當一個人的尊嚴受到考驗時,首先自己必須是一個人。
到那個時候,即使是政府的命令,也有不得不拒絕的理由。
”“……”“可是,就因為如此,除了那種情形之外,身為民主國家的軍人,在行動的基準上,就該遵從政府的命令。
否則,就算你是基于正當的理由去行事,也會被指為恣意亂行。
”
先寇布無意識地把玩着酒瓶。
“孩子,不,尤裡安·敏茲中尉,你說的沒錯。
可是,我也懂這些道理。
雖然懂,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嗯,我很了解。
”
這是尤裡安的真心話,他反駁先寇布的論調何嘗不是他對自己感情的理性反駁。
“楊提督對政治沒有任何野心,或許也沒有政治的才能。
但是,他至少不會做出像優布·特留尼西特那樣把國家私有化、把政治當成附屬品、背叛市民的期望的可恥行為。
楊提督的治國能力或許比不上曆史上那些大政治家們,但在這個時候,要做相對的比較,優布·特留尼西特一個人就夠了。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尤裡安松開了領結,他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使自己信服比說服他人要來得困難得多。
“可是特留尼西特議長畢竟是大多數市民所推選出來的元首,即使那隻不過是錯覺而造成的結果。
但要修正這個錯覺,不管要花多少時間和付出多少代價,都必須由市民本身來完成。
職業軍人是不能以武力來導正市民的錯誤的。
如果這樣做,就和兩年前救國軍事委員會的非法武裝政變同出一轍了,軍隊會不受監管地成為統治、支配國民的組織。
”
先寇布把威士忌瓶口送到嘴邊,半途又放了下來。
“或許銀河帝國會要求以楊提督的生命做為和平的代價。
如果政府答應他們的要求,到那個時候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唯唯諾諾地聽命嗎?”
少年的臉漲起紅潮,他斷言道:“不!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可是政府的命令是不得不遵從的吧?”“那是提督的問題,而這是我的問題。
我可不想遵從屈服于羅嚴克拉姆政府的命令,我隻聽楊提督一個人的命令,因為提督接受了停戰命令,所以我也不得不聽。
可是,其它的事可就另當别論了。
”
先寇布合上威士忌酒瓶的蓋子,以感動的表情凝視着一七歲的中尉。
“尤裡安,或許我的話有些失禮,不過,你是真的長大了。
我也要學學你,接受該接受的事。
不過,有些事也是不能讓步的,這也是你說的。
”
彌漫在旗艦休伯利安會議室的空氣仿佛呈現半固體化似的沉重。
昂然仁立在這看不見的流動物中的副官舒奈德,他那犀利的眼光正射向楊威利。
“我明白停戰是不得已的,因為這是同盟政府的決定,但是,如果你們自由行星同盟軍為了保身,想把梅爾卡茲提督犧牲掉的話,我可不會聽從你們的處置!”“舒奈德!”“不,梅爾卡茲提督,舒奈德中校所言甚是。
”
楊隻說了這麼一句。
他并沒有對同盟政府的決定作出任何指責,原本政府就以拯救廣大市民免受帝國軍攻擊的大義名分為投降的理由,所以楊也不能說什麼,即使就算他看穿了政府的真正用心……。
“梅爾卡茲提督必須離開這裡。
”
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擾亂了彌漫于室内的不快流動物,所有的幕僚們都驚詫莫明。
“我不能預知未來,但是就像舒奈德中校所說的,我已經仔細考慮過同盟政府将您交給帝國軍以獻媚之事的可能性,我是同盟人,我必須遵守政府的愚行,但是,你沒有這種義務。
如果您不離開這艘即将沉沒的船,會讓我為難。
”
楊的表情有些遲疑,讓人感覺那似乎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