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本質。
在這個時候,他的這番論說似乎也頗具奇妙的說服力。
“陛下對伊謝爾倫到底有什麼樣的打算?是徹底的讨伐呢?還是和平共存呢?”
這個疑問早就盤據在衆将的心中。
姑且不論萊因哈特的理性、知性、野心,以及戰略上的見識,他們都知道萊因哈特對占據伊謝爾倫要塞的共和主義者們有着種極為不單純的情感存在。
就是那個叫楊威利,以前曾經存在的偉大敵将,他的殘存影像依然在伊謝爾倫的每個地方飄蕩着。
萊因哈特以一個曆史上空前的戰略家之姿,幾乎使伊謝爾倫回廊成為一個非必要的政治上、軍事上的統一實體。
如果他的構想順利進展的話,伊謝爾倫要塞就會被排隊在統合全人類的社會系統之外,淪落到文明史的邊境地帶,所以,把伊謝爾倫回廊的兩端封住,然後再放着不去管它也是一個辦法,但是,這種處置卻無法滿足萊因哈特本身的要求。
結果,行事武斷就成為羅嚴克拉姆王朝創業時期的心理上、行動上的偏頗現象。
他們決定掃蕩占據伊謝爾倫的共和主義者,斷絕日後憂患。
畢典菲爾特所代表的強硬派以軍部為中心,在帝國的中樞部位繼續擴大勢力。
而在新領土上,亦即在舊同盟領域上的幾乎遍及整個區域的交通、流通的混亂,也像是要對抗畢典菲爾特等人的勢力似的,一天嚴重過一天。
瓦列一級上将雖然盡全力去收拾事态,但是,看來光靠軍事力量并不足以完全解決問題。
“事情的确很棘手,但是,對這些暴動視而不郵,隻會造成人們對新秩序的輕視和侮辱。
事情應該有先來後到之分吧!”
這是異于畢典菲爾特的主張。
不過,既然有人贊成,當然也就會有人反對。
也有很多人對光靠武力鎮壓一事抱相反論調。
“武力不是萬能的。
由于皇帝陛下的武裝,領土的确是擴大了。
但是,如果新領土上的叛亂和紛争不斷,領土的擴大不就等于内政的空洞化了嗎?”
民政尚書卡爾.布拉格的批評雖然辛辣,但是絕對不至于不當。
布拉格不是一個不負責任而愛批評的人,他是一個對帝國的社會政策的充實、民生方面的進展有着極大貢獻的開明派政治家。
他對萊因哈特皇帝的批判不假辭色,這一點可以說是繼軍務尚書奧貝斯坦之後的第一号人物。
再加上士兵們看起來都開始厭倦戰争了。
由于萊因哈特皇帝的改革、征服、統一,他們也應該從曆經了一世紀之久的戰争狀态中解放出來了。
然而在使自由行星同盟滅亡之後,帝國又對占據伊謝爾倫的共和主義者發動武力,甚至發生了羅嚴塔爾元帥叛變的事情,在這期間,又有許多的将士陣亡。
确實有人發出了事情該有個了結的呼聲。
“民政尚書的意見也有其道理。
如果要出兵,或許陛下也會親征,但是,如此一來,皇帝禦體可能受到傷害。
”
“根據傳聞,那個楊威利在結婚隻有一年之後便抛下妻子過世了。
而且,他脫下軍服也不過才兩個月。
這難道就是名将的命運嗎?”
當然,也沒有人能說萊因哈特一定就會跟着他的敵手走上同一條路。
但是,一想起那些氣短的曆史上的英雄,重臣們的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為一種不快的預感所籠罩。
這也是事實。
這些重臣們絕對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不去面對萊因哈特自即位以來好常常出現原因不明的高燒的事實。
他們都有一種共同的默契,那就是得更留意皇帝的健康情況。
萊因哈特和新婚的妻子就逗留在費爾萊丁溪谷的山莊中。
在這一年三月迎接二十五歲的年輕專制君主,不論在體力或精神方面似乎都不需要無謂的休息。
他所關心的事往往離不開軍事和政治,而且他個人也沒有值得一提的興趣。
這是他之所以被歸為霸者而不是王者的理由之一。
“即使在河邊釣魚時,陛下想釣的也不是鳟魚,而是整個宇宙。
”
這是近侍艾密爾.齊列的證言,然而,出自一個崇拜者的口中的證言,理所當然應該要打個折扣。
歸根究底,有着一頭金黃色頭發的霸主和風雅是沒有什麼緣份的。
“伯爵小姐,不,希爾德,朕有做為一個支配者所必須盡的義務。
雖然朕不至于立刻就親征,但是,卻很有可能留下大腹便便的你踏上征途。
你能原諒我嗎?”
一天晚上,在山莊的暖爐前,萊因哈特這樣問他的新婚妻子。
即使在結婚之後,他對希爾德說話的遣詞用字仍然沒有什麼改變,這一點和他以前對無人可取代的心腹齊格飛.吉爾菲艾斯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差異。
“請陛下不要挂在心上。
”
皇妃的回答很簡短,但是絲毫沒有猶豫。
希爾德知道要把萊因哈特的心綁在地面上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一樣隻是個剛強而犀利的女人的話,或許就不能參透這一點。
在有着蒼冰色眼珠的霸主身邊工作四年,希爾德對萊因哈特的了解一天深過一天,同時她自己也在不斷地跟着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