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曾經和楊做過商談,在分手時,他曾很難得地開了個玩笑。
他以溫溫和表情和笨拙的語氣說道:
“我最近對艦隊的運作總算有了自信。
等時局穩定下來之後,我想寫一本書。
不能光讓亞典波羅提督賺版稅。
”
艾德恩.費雪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沉默、忠實、完美地把握自己的存在意義和責任的運用艦隊的名人已經走了。
讓他的才能活用到最大限度的司令官、戰場記錄,也都化為隻存留在人們記憶中沒有肉體的存在。
失去了這兩者之後,伊謝爾倫還是得繼續作戰下去。
而且所能動員的數量還不到一萬艘艦艇。
一口咬定這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行動的,是在伊謝爾倫回廊帝國本土方面出入口警備的瓦肯塞爾上将。
接到敵方動向的報告之後,他對着部下大聲說:
“伊謝爾倫那些喪家之犬隻會在遠處吠叫,卻又自以為是的開始行動了。
要教好一隻狗就需要有皮鞭。
在嚴厲的調教之下,他們才不會忘記自己到底有多少實力。
”
除了與楊威利對戰之外,從沒有嘗過任何敗績的帝國軍指揮官,常常有口出狂言的惡習。
萊因哈特皇帝說過“驕兵必敗”,宇宙艦隊司令官米達麥亞元帥也再三強調過這點,但是,這是勝利者的活力達到飽和的結果,要立即改善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除此之外,這些将官們就像去年格利魯帕爾茲上次為權欲所惑而對羅嚴塔爾元帥有背信行動産生的情況一樣,有着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圖。
帝國軍同時也得知伊謝爾倫軍并沒有足夠的兵力。
瓦肯塞爾八千五百艘的艦隊開始行動。
這個情形也為伊謝爾倫方面所知悉,同時他所說的“喪家之犬”之類的發言也傳到了伊謝爾倫這邊來,亞典波羅在旗艦尤裡西斯上聽到這些話之後不禁咋舌道:
“說我們伊謝爾倫是喪家之犬?他們到底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宇宙之恥。
和平與統一之敵。
狂亂的叛逆者。
脖子系着絞索,在刀刃上跳舞的滿身是血的小醜。
不知明天将死的樂天主義的純粹培養物 ̄ ̄”
波布蘭一口氣數落了一大堆名詞。
“你竟然還能這樣說自己。
”
“什麼話?我可沒有自虐的興趣啊!”
“你現在所說的是我們的壞話吧?”
“嗯,是你們的壞話喲!”
這個時候,施恩.史路少校像是看好時機似的,把裁決書送給長官亞典波羅過目。
亞典波羅快速地看過之後,簽了名遞了回去。
目送着敬完禮後離去的施恩.史路少校的背影,亞典波羅喃喃說道:
“唔,不管怎麼說,這個家夥就是那種知道明天會死,今天依然會努力活下去的人。
”
“沒錯。
充其量就是具有保留明天以後随時去死的資格。
彼此彼此。
”
二月十二日四時二十分。
帝國軍和伊謝爾倫軍在靠近伊謝爾倫回廊的帝國一側出入口附近對峙。
帝國軍的艦艇八千五百艘,相對的,伊謝爾倫軍隻有六千六百艘。
人造的光點群彼此不斷接近着,在彼此相距二.九光秒--約八十七萬公裡的距離之處暫時停了下來。
緊張的氣氛在兩軍當中急速上升,在三十五分時達到臨界點。
“發射!”
“發射!”
指令在兩軍的通訊回路中快速地奔竄着。
對尤裡安而言,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開戰命令,但是,他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感慨。
一瞬間,戰艦尤裡西斯艦橋的主螢幕上爆出了光芒和火花,化成了死亡和破壞的花團。
熱力和光的波濤撞擊着位于中央部隊前方第一列的尤裡西斯。
要如何把知道“雷神之錘”威力的帝國軍引進射程之内呢?這是伊謝爾倫軍在戰術方面必須克服的問題。
威力強大的武器往往會成為使用者過度依賴的對象,使人們的戰術判斷力發生誤解,結果反而導緻敗北。
五年前,魔術師楊威利就以血紅的文字做了最好的證明。
而現在,尤裡安必須重新檢證這個已經被證實過的問題。
尤裡西斯的艦橋被螢幕放射出來的光芒染成了七彩顔色。
每一道脈動炸裂的光芒都意味着數艘艦艇的消失,而數千條的人命也在高熱和火焰中随之葬送。
位于尤裡西斯前方僚艦打開炮門,蜂擁而至的能源波緩緩地搖晃着尤裡西斯的艦體。
在戰場上,尤裡安當然比不上萊因哈特有經驗,但是,他也已經很習慣戰争了,他相信軍事力量的效果有某種程度的限度。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向楊表明他想成為軍人的态度,并且徹底實踐了。
然而,以往這些事情都是“在楊的控制之下”,這件事自從去年以來,尤裡安就一直被提醒着。
現在,一種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志願之芽正在他的胸中慢慢地茁長。
五時四十分,持續一進一退的攻防戰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帝國軍的攻勢波濤堅守住推進的距離,而伊謝爾倫軍則後退同樣的距離,除了炮火之外不做任何反擊,不久就開始自行撤退了。
帝國軍的陣形開始潰散,就像被吸進真空中一樣,無秩序地前進,最後就被引進伊謝爾倫回廊的内部。
這是開戰後兩個多小時,約六時三十分的事。
從伊謝爾倫艦隊中飛出來交戰的空戰部隊也回到了母艦中。
由奧利比.波布蘭中校所指揮的單座式戰鬥艇斯巴達尼恩的隊伍在近距離的格鬥史上寫下了值得大書特書的一章。
斯巴達尼恩二百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