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約定對俘虜來說,就像是蜂蜜似的誘人,就算仍然抱着疑惑,期望終究還是會将疑惑壓倒。
抱着近似同情的心情,楊詢問柯斯提亞提出的合作内容。
普雷斯布魯克中尉的回答是“揭發坎菲希拉上校隐瞞的種種不正行為。
“原來如此,我的不正啊……”
坎菲希拉上校好像非常開心的笑了出來。
到底是已經修練到了可以拿自己本身的境遇當玩笑開的境界呢?或者是,多少有些自信可以脫離這個困境呢?比率暫且不論,楊認為兩方面都有。
“也就是說中尉隻是受到柯斯提亞上校的遊說,同意他的提案而已是吧。
”
派特裡契夫上尉這麼一問,普雷斯布魯克中尉的表情半是怒氣,半是傷心。
被柯斯提亞騙了的事實即使無法否認,在這種場合如果主張自己也是受害者的話,好像又太窩囊了。
“以帝國軍人的名譽我可以肯定的說,對于柯斯提亞的這種下流陰謀我一概不知情,我絕對沒做出任何有辱家門的事!”
“也就是說,普雷斯布魯克中尉,你從一開始就被柯斯提亞騙了,對嗎?”
派特裡契夫上尉将年輕的帝國軍軍官的主張,客觀地整理一下,但普雷斯布魯克中尉的表情,好像更進一步受到傷害似的,提不出反論,隻能靜靜的保持沉默,這等于已經默認了派特裡契夫說的話是正确的。
“用不着覺得丢臉,是所長太過惡毒了而已。
”
一面安慰他,一面擺出老大哥姿态的派特裡契夫聳聳肩,似乎是發覺了身為同盟軍軍官,卻對敵國的軍人說上司的壞話。
楊也不打算叱責他,他招呼的對象,是領先走在前面的坎菲希拉老人。
“上校大人,您似乎對種種事實都相當的清楚,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這種狀态該如何處理才好,您一定也非常清楚吧?”
聳聳肩,老上校回顧楊。
“我隻是引起騷動而已,收拾的工作該由年輕人來負責。
總之,我已經告訴卿逃脫之路了,所以期待卿等能有将之活用的,這應該不是什麼罪過才對。
”
坎菲希拉上校幾乎沒出聲地笑着。
對才從軍官學校畢業一年左右的楊來說,簡直就像是被年老的主考官考驗自己的力量似的心情,再想請坎菲希拉上校幫進一步的忙,也許就和請他幫忙作弊是一樣的。
“什麼時候開始,事情變成這樣的呢?”
似乎感覺到了事态的變化,派特裡契夫上尉小聲的耳語着。
聽到楊的回答道:“真是的呢!”之後,巨漢的上尉注視着老上校的背影,摸着下巴:
“真是難對付的老人,即使都已經成為同盟軍的俘虜了,到現在還像處于帝國軍的中樞,計劃對付同盟軍的謀略似的。
”
派特裡契夫的感想,楊差不多完全同意。
坎菲希拉如果當上了元帥或是一級上将,能行使和他地位相符的權限的話,同盟軍可能會吃大虧也說不定。
楊似乎重新認識了一次,曆史上,有着複數可能性的實例,并且,如果坎菲希拉是站在那種立場的話,首先不用說,楊絕對是化為耶柯尼亞的塵土,不會有錯的。
——II——
在通路中前進的時間,大約隻有10分鐘左右,當坎菲希拉告訴大家,就快到出口的時候,楊也無法單純地高興起來。
看情形,柯斯提亞上校是他的敵人了,但如此一來,收容所的執勤的士兵們又是如何呢?收容所内全部都是敵人嗎?
“這就要由士兵們自己判斷了。
他們是對上司盲從呢?或者是能夠明白事理?随着這個選擇,我們的命運也會随之左右。
”
又是不出聲的笑了起來。
“民主主義國家的軍隊,士兵們處于危境中會采取何種行動,我對這一點感到非常有興趣……”
上校眯着眼睛看着楊。
專制國家的士兵的話,當然是依上司的批示行動,但以自主和自立為宗旨的民主國家的士兵,能夠自行對正邪善惡加以判斷嗎?坎菲希拉暗裡所指的就是這件事。
就是楊自己,也沒有能夠斷言“一定會如此”的自信,實在是很遺憾的事。
派特裡契夫做手勢要楊将耳朵貼近牆壁,楊照做了,隔着一道牆壁對側的房間,有什麼人,對着室内對講機說了些什麼,都聽得很清楚。
“楊少校在哪裡?快找坎菲希拉老人,一定要找到!”
雖然交往的時候并不是相當長,但絕對能肯定那是柯斯提亞上校的聲音。
楊默然把視線轉向坎菲希拉上校,這位老帝國軍人像是惡作劇似的眨了眨眼睛。
經過兩、三年就會輪調的收容所長,隻不過是表面上的支配者而已,行星耶柯尼亞真正的王者,應該是這個老人。
再加上居然一點也不喪氣、似乎對這個不名譽且不自由的境遇還能自得其樂的老人,對楊來說,任何方面都值得去深入研究。
柯斯提亞上校簡直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門一打開,絕對不可能看錯的巨漢的身影,悠然地出現在眼前,沒有因為炮擊而化為肉片,仍然保持結實肌肉的狀态的巨漢向他敬禮。
“哎啊,所長閣下,讓您為下官之身擔心,真是令我惶恐不已。
”
閣下這句話出自派特裡契夫之口,不用說,當然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