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忖,如果這出鬧劇還有權威品格的話,一定要好好端詳端詳。
楊保持沉默沒有說出來,并不表示他畏懼、退縮或在反省。
國防委員長的太陽穴浮現肥厚的血管,氣呼呼地喘着氣。
自治大學校長奧裡貝拉不知在他耳旁說些什麼。
楊不高興的瞪着他們。
審查會的第一天終于結束了,但解放了的楊還是處于被軟禁的狀态。
離開審查會後楊被送上地上車被帶往宿舍。
見到了負責招待的下士之後,楊便以用餐為由,要求外出。
“閣下,這裡已準備好餐點了,您不必特意跑到外面去吃。
”“我想到外面吃飯,最起碼不是在這種刹風景的地方。
”“您想跨出這扇門到外面去的話,必須先得到貝依準将的許可。
”“我不想特别去要求他。
”“不想要也得要!”“那麼,可以帶我去貝依準将那兒嗎?”“準将到最高評議會議長的辦公室接洽公務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很難說。
隻有這件事嗎?”“啊,就這件事而已。
”
下士敬禮出去後,楊凝望着窗外有好一陣子,他知道室内有竊聽器,要叫也得壓低聲音。
“就這樣被困住了嗎?”
楊把軍用扁帽丢到床上,然後又無意識地拿起帽子,彈彈灰塵,戴回頭上。
他兩手交抱胸前,在室内踱來踱去。
不幹!這次發誓不幹了!-自去年攻占伊謝爾倫要塞以來,楊就不斷有這種念頭了,但是他愈是抗拒,地位反而愈高。
而加重他的責任,擴大他的權限的,不正是政府那些權力者嗎?
暫時自審查會解脫出來,楊覺得心情變得愉快了一點,因為今天他在戰術運用上大獲全勝,徹底粉碎了紛纭衆說,同時使得那些厚顔無恥的審查官們滿臉挂彩。
不過,此番戰術勝利并不代表戰略勝利,若那班達官貴人們放棄召開審查會的話可真是謝天謝地;不過,他們偏執己見,繼續審查的可能性更大。
今天的忍耐已到達極限,明天以後更不敢想像,屆時也隻有辭職不幹了。
楊坐到辦公桌前,開始構思辭呈的内容。
這時,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并沒有袖手旁觀。
她走進女性軍官宿舍的一個房間之後,便開始打影像電話到十四個地方,花了三個小時查出貝依準将的去向。
步出特留尼西特辦公室的那一瞬間,貝依迎面撞見了與馬遜一道前來的菲列特利加。
“我是楊提督的副官,我要求和上司見面。
提督現在在哪裡?”“這是國家的最高機密。
我不能允許你們會面,也不能告訴你楊提督所在的地方。
”
這種答案無法使菲列特利加信服。
“我懂了。
審查會是意味着非公開的精神拷問喽。
”“格林希爾上尉!講話請小心一點!”“如果不是像我所說的那樣,請公開審查會,讓辯護人能一起出席,并允許與受審者會面。
”“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不能答應的理由何在?”“我沒有回答的必要!”
對方的态度盛氣淩人,菲列特利加并沒有因而退怯。
“那麼,一部份政要暗中把國家的英雄-楊威利提督召回首都,施以非法無度的精神私刑一事,讓新聞媒界知道也沒有關系喽?”
準将神色窘迫:“你、你敢!你試試看!我會動用國家機密保護法,讓你接受軍法制裁!”“我還不到接受軍法制裁的程度,國家機密保護法中,并沒有審查會這個名堂,所以即使公開内情,也不構成犯罪。
你們若是無視楊提督的人權,硬要繼續召開審查會,我也會不計後果,采取任何可能的手段。
”“哼!有其父必有其女!”
準将口中冒出這句惡毒的話。
馬遜先是一呆,接着一股憤怒湧上心頭。
菲列特利加卻絲毫不動聲色,不過,她那淡茶色的雙眸燃起了熊熊烈焰,毫不相讓地逼視着貝依準将。
貝依丢下這句卑鄙的話後轉身而去,她并沒制止他。
去年,當知道父親是政變首謀時,菲列特利加心裡便已有覺悟,副官一職是保不住了。
但是,那時楊卻寬宏大量地對着她說:“你不在的話,我會很為難……”
這一句話支撐着菲列特利加直到現在,也将是往後支持她的一大精神支柱吧。
她轉頭面向那位同行的巨漢。
“馬遜準尉!雖然我不想這麼做,但也隻有用最後的手段了。
我們去見比克古提督,聽聽他的意見吧。
”
揉掉幾十張信紙之後,楊終于寫好辭呈了。
他覺得無顔面對尤裡安、菲列特利加和卡介倫等人,但以後也不必再與特留尼西特一幹人糾纏了。
即使沒有自己,隻要有伊謝爾倫要塞,帝國軍也無法輕易超越雷池一步吧!-心裡這樣想着,好不容易才讓思緒平靜下來。
疲倦已極鑽進被窩的楊,當然不知遠在數千光年外的黑暗虛空中,有一個叫秃鷹之城的要塞正在航行。
天神也好,惡魔也罷,畢竟楊并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