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忙跑過來搶救的軍醫問道。
“副司令官您真是不死之身啊!”“說的好,就用這句話來做我的墓志銘吧!到底,痊愈要多長時間?”
軍醫一邊檢查一邊數着-肋骨有四根斷折、腦震蕩、裂傷、跌打損傷、擦傷、還有外傷的出血以及内出血,軍醫保證三個月内可以痊愈。
缪拉拒絕被移到醫務室當中,所以備有醫療設備的病床被搬到艦橋上來。
他一邊接受着電子治療、極低溫保存血液的輸血、以及鎮靜劑與解熱劑的注射,一邊與勉勉強強好不容易由秃鷹之城上脫逃出來的費賽尼亞中将會面。
“坎普司令官怎麼樣了?”
面對這個問題,滿身傷痕的費賽尼亞悲痛的無法立即回答,但終究還是必須要說出來的。
“已經過世了。
”“過世了……!”“坎普司令官要我傳話給您。
他是這麼說的-代我向缪拉道歉。
”
缪拉陷入一陣帶電的,幾乎令對方感到害怕的沉默中。
不久之後,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床單,以微弱的聲音悲憤地喊道:“奧丁大神在上,請您照鑒。
我勢必要為坎普提督報仇!将楊威利的首級提在我這隻手上!-現在不成,我沒有這個力量,與那個家夥差得太遠……,但還是請您看着,将來有朝一日……!”
缪拉咬牙切齒地說完之後,多少沉着了一些,接着将副官叫到床邊來。
“準備向全艦隊廣播。
嗯,不要畫面了,隻要把聲音傳達出去就行了。
”
因為聲音即使可以控制,但是卻不能讓士兵們看到這身受重傷的樣子。
不管說的話是如何地雄壯威武,隻怕一旦士兵們看到渾身包滿繃帶的司令官的時候,也會大受影響而士氣不振吧!
不久之後,這些被打敗的帝國軍的生還者們,透回通信回路,聽到了那位年輕副司令官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并不是很有力,但卻非常的清晰,充滿了理性與堅強的意志力,有着将他們從絕望帶往希望邊緣的效果。
“我軍戰敗了!但是司令部還存在!司令部答應将全體官兵,活着帶回故鄉去,謹守榮譽和秩序,大家應該都希望能井然有序地踏上歸途吧……”
離開故鄉的時候,擁有一六○○○艘艦艇的帝國軍,現在卻隻剩下二十分之一,開始了艱苦的敗走,同時還要應付背後敵軍緊逼而至的追擊。
盡管如此,艦列并未全面瓦解,而且可以維持着團體的秩序。
這無疑是身在病床,但仍全力指揮的缪拉的功勞。
“前方有艦艇群接近!”
聽到報告之後,渥佛根·米達麥亞一級上将,注視着艦橋上螢幕。
他的旗艦“人狼”的所在位置比艦隊的先鋒集團還要居前,這種一馬當先的舉動,正說明了其英勇名号确實是名符其實。
一級備戰狀态已經傳達至全艦隊,信号也已經發出。
“停船!否則将受到攻擊!”
過了懸疑的一分鐘之後,米達麥亞知道了前方接近過來的是己方敗走的艦隊。
米達麥亞下令将螢幕擴大投影之後,不禁為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叫了出來。
透過通信螢幕,全身包滿繃帶的戰友缪拉橫卧在病床上,聽他說明了事件的經過後,”疾風之狼”垂下了肩膀沉痛地說道:“坎普死了,是嗎-”
當他閉目為戰友祈求冥福之後,突地張大眼晴,米達麥亞全身散發出銳不可當的氣勢。
“你先回後方去向羅嚴克拉姆公爵覆命吧!好好養傷!為坎普的複仇之戰就交給我們了。
”
通信切斷之後,米達麥亞回頭重新面對着部下們。
無論由何種角度看來,這位身材短小的司令官,都像是一位巨人似地壓倒了所有的部下。
“以最大的戰速前進!”“疾風之狼”下達了這項指示。
“對追殺缪拉的敵方先頭部隊施以迎頭痛擊!要争取時間,速戰速決,急襲之後立刻離開!繼續讓戰火擴大的話,在現在這個時刻是沒有意義的。
拜耶爾藍!布羅!德洛伊傑!照剛才的指示行動,知道了嗎?”
幕僚們以敬禮回覆之後,分頭進行布署,同時将整個狀況透過通信傳給了後面的羅嚴塔爾。
當羅嚴塔爾的副官艾密爾·馮·瑞肯道夫将米達麥亞的傳言帶到之後,金銀妖瞳的年輕提督重重地點了點頭,發布了與戰友相同的命令。
“是嗎?坎普已經死了!”
他也同樣地咕哝自語,但那表情和語氣與米達麥亞有着些許微妙的差異,應該說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他心想,即使有毫無勝利因素,卻仍可以取得勝利的例子,但是絕無不具有敗北因素,卻在最後遭到敗北的例子。
坎普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本來就應當失敗。
羅嚴塔爾認為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餘地。
伊謝爾倫要塞,就好像是同盟建國慶典與達貢戰勝紀念日同時到來一般,整個地沉醉在一片歡喜和狂熱之中。
僅剩的香槟酒喧鬧地被打開、不是戰鬥員的人,一回到家中将行李放下,為了迎接凱旋歸來的将兵,立即又再度地飛奔出家門。
卡介倫與先寇布在中央指揮室一面看着主螢幕,一面輪流喝着整瓶的威土忌。
但是楊并沒有踏進伊謝爾倫要塞的大門。
雖然曾嚴令窮寇莫追,但阮少将和雅拉肯少将,合計五○○○艘以上的艦隊仍執拗地對敗走的敵人窮追不舍。
他們在通信狀态尚未完全恢複的狀态下,并未接收到楊的命令,就這樣地咬住敗走的敵人不放,興高采烈地加以追擊。
而楊首先得把他們帶回來才行。
陶醉在全面勝利當中的阮等人,完全不知道羅嚴塔爾和米達麥亞正在前方,摩拳擦掌地等着他們前來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