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整然有序的理性和記憶無可避免地産生了混亂。
當她因目不暇給的狀況轉變而呆愕時,人生最重要的瞬間就從她的身邊溜過。
直到她定下心來環視四周時,希爾德才發現到自己躺在床上,那個地方已經不是分娩室了,而是由頗适合神經放松的綠色系色調所裝飾的豪華寝室。
是從一百多天以前就為皇帝的妻子所準備的房間。
希爾德移動着視線,一個她熟識的中年、氣色很好的護士開了口。
“皇妃陛下醒過來了。
”
聽到這句話,另外一個人影進入了希爾德的視線。
是一個像煙霧般的金發美人。
隻見她右手抱着繃帶,手上抱着嬰兒。
一瞬間,圓形的光芒似乎從她的背後浮現。
“安妮羅傑姐姐 ̄ ̄”
“是個很健康的男孩子呢!皇妃。
不管是像父親還是像母親,他一定會成為一個漂亮而聰明的孩子。
”
在病房之外,熱鬧的氣氛像是逢年過節一樣。
因為皇妃生産了,而且生出了一個男孩子。
一個帝位的繼承者。
這種事怎麼能不讓大家為之瘋狂呢?
“皇子殿下萬歲!”
“皇妃陛下萬歲!”
瑪麗嘉.馮.佛耶巴哈跳上了比她高一個頭的一級上将身上。
憲兵總監兼帝都防衛司令官抱起了她苗條的身體時,擴音器放出了熱鬧的慶祝歌曲,香槟酒不斷地被打開。
在一陣喧鬧當中,瑪麗嘉把臉頰貼上了克斯拉的臉,結果,煤灰也沾上了她那淡玫瑰色的臉頰。
她大聲地笑着,回到地上時,她接着憲兵總監的手開始輕快地跳起舞來了。
“ ̄ ̄于是,在未來的銀河帝國羅嚴克拉姆王朝第二代皇帝誕生的夜晚,平常極為嚴謹而剛直的帝都防衛司令官就穿着軍服和小他二十多歲的少女跳起舞來。
兩年後,這個少女就成了克斯拉元帥夫人。
”
在後來出版的“克斯拉元帥評傳”的第五章中這樣記述着。
在這本評傳中還記載着克斯拉的容貌不像軍人,倒像是一個幹練的少壯派律師。
iv
如果是一出輕歌劇,布幕應該是在充滿活力的合唱和觀衆的掌聲中落下的。
然而,對伍爾利.克斯拉而言,真正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在他把皇妃、皇子、皇姐三者委托給宮内省人員和禦醫團,安排了醫院的警備工作之後,就朝着憲兵本部去了。
在醫院玄關處對他揮手道别的瑪麗嘉.馮.佛耶巴哈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克斯拉立刻換了一件精神上的衣服。
從親切而可信賴的“上校先生”到冷徹而嚴格的憲兵總監,他在地上車的後座上做了這樣的改變。
憲兵本部的醫療室内收容了六名恐怖分子,此外還有二十名在佯攻作戰時被檢舉收押的人。
死者的數量六倍于生者,費沙的地球教團的實力看似已潰滅了。
然而 ̄ ̄
“地球教的指揮人在哪裡?”
克斯拉熱切地想知道和希望掌握的問題就是這個。
當然,這些狂信者是不會那麼輕易就招供。
“使用自白劑,就是會死也沒辦法。
”
伍爾利.克斯拉本來就是屬于昂首闊步于宇宙空間中行動型的軍人,他認為“提督”是很尊貴的稱号,對于從事憲兵之類的任務,他并沒有極果斷的決定。
盡管如此,由于他的辦事能力過人,所以才被任命為憲兵總監兼帝都防衛司令官,也由于他把這兩個任務都做得很好,所以,在萊因哈特皇帝在世期間,從奧丁到費沙,他始終沒有離開過政治中樞。
原本不是很喜歡這種安排的武人性格反而使人對他産生了極度的信賴感,對克斯拉本人來說,這或許是一個略帶諷刺的境遇。
從各個觀點看來,他确實是一個公正、高潔的人,然而,他畢竟是羅嚴克拉姆王朝的軍人,不是為擁護犯人的人權而運動的人道主義者。
所以,隻要他認為有必要,拷問之類的手段是不會少的。
然而,對方既然是狂信者,常常有會以殉教者身份自居的這種人,把肉體的痛苦變換成自我陶醉,化為一種殉道滿足。
藉着多次舉發地球教徒的經驗,克斯拉學到這件事。
所以,隻有使用自白劑這個方法可以用了。
以克斯拉的立場來看,使用自白劑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在訊問的過程中喪命的地球教徒多達八名,憲兵隊的殘酷日後也就成了被傳述的重點了。
以憲兵隊的立場來看,他們隻得到了與他們的辛勞相得的效果。
比對、分析幾個強制性的自白之後,憲兵隊終于掌握了他們在費沙的活動根據地。
秘密搜查的結果,發現還有許多的地球教徒潛伏在該處,準備了武器,企圖攻擊費沙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在這期間,克斯拉在費沙中央宇宙港以及行星上所有的宇宙港布下了監視網,發現了三名企圖逃亡的地球教徒,射殺了兩名,逮捕了一名。
同時,這些行動也出現了副産品。
麻藥的走私犯、黑市軍需物資販售者、欺詐犯等,一共有超過十名的刑事犯被逮捕了。
五月十七日,克斯拉親自指揮的武裝憲兵十個中隊包圍了位于耶夫萊姆街四十号的地球教的活動根據地。
二十二時,“耶夫萊姆街之戰”開始了。
這是一場一開始勝負就很明顯的戰鬥,但是,由于敗者一方拒絕投降,于是,戰鬥景象也就顯得格外凄慘。
“這場戰鬥連一丁點的美感都沒有”,日後克斯拉這樣回憶着。
戰鬥是在十八日一時三十分完全結束。
地球教徒二百二十四名除了三個意識不清的重傷者之外,其他的全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