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日二時四十分,黑色槍騎兵艦隊司令官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将提出了這樣的申請。
萊因哈特從假寐中醒來,在近待艾密爾.齊列幫助之下穿好軍服。
他原想洗個澡,然而,發着燒的身體應該避免有這樣的舉動。
萊因哈特挺着發着熱的身體從寝室走向艦橋。
他記起在幼年學校當時有過和這次相似感覺的經驗。
那就是第一次進行在無重力下行動的訓練時。
那種醉酒般的感覺不斷地擴張,侵略着他的意識。
艦橋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重整姿勢對他行禮的幕僚們。
然而,他的視線在搖晃,暗度急速地增加。
萊因哈特覺得自己似乎發出了聲音,可是,他本身的聽覺卻沒有确認這件事。
“陛下!”
艾密爾.齊列的慘叫讓隸屬于帝國軍大本營的幕僚們感到一股戰栗。
那個不可侵犯的年輕霸主就在他們的眼前倒下。
以前,那顆黃金般的頭顱隻形式地對高登巴姆王朝的皇帝低過。
而現在,那頭燦爛的金發卻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和地闆接觸了。
閉着兩眼的臉蒼白得像無機物一般,而血色則病态地泛在兩頰上。
奇斯裡準将和流肯少校從兩邊扶起了皇帝的身體。
怒叱聲和命令交錯着,軍醫和護士急忙趕過來。
接近恐懼和緊張感使室内的空氣停滞了。
失去意識的萊因哈特在奇斯裡、流肯、艾密爾.齊列的服侍下躺在擔架上經過剛剛走過的通路,往相反方向被送走了。
大本營幕僚總監梅克林格一級上将微微泛青着臉,然而又保持着沉着和冷靜的表情對一個軍醫說道:
“軍醫先生。
”
“是、是!”
“希望你們不要再以原因不明來結案了。
确定皇帝的病名,做最好的醫療。
好嗎?”
軍醫很感謝皇帝的幕僚總監不是畢典菲爾特一級上将,而是紳士般的梅克林格。
然而,這種感謝的念頭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梅克林格微微地伸出了右手,扭住了軍醫的衣領。
“藝術家提督”的兩眼中閃着看似低溫的青色火焰。
“明白了嗎?軍醫先生。
你有地位,當然也必須負相當的責任。
如果你也束手無策,那就跟那些蒙古大夫們沒什麼不同了。
我可以對你抱着期望嗎?”
軍醫蒼白着臉點點頭,梅克林格松開了手,隻用着嘴唇的一端笑着。
“對不起,軍醫先生。
我太激動了一點。
”
“皇帝昏倒!”
傳送到宇宙艦隊司令官渥佛根.米達麥亞元帥處的報告充滿了恐懼和震撼。
“疾風之狼”覺得冰之魔女似乎把寒氣吹進了他的胃和心髒内一樣。
他那充滿活力的瞳孔中出現了冰冷的裂縫。
然而,他還是把自己的内心的動搖封在體内。
“有什麼好騷動的?又不是皇帝駕崩了。
在這個時候失去節度的話,日後一定會被皇帝責怪的。
”
他尖銳地叱責着失去血色的幕僚們。
在這個人心動搖的時刻,這個體形瘦小的元帥的威嚴鎮壓住了一群高個子的幕僚們。
幕僚們不由得重整了态度。
他們的上司不隻是帝國軍的,更是全宇宙無與倫比的勇将。
“這個消息不能讓敵軍知道。
封鎖一部分的通訊網絡。
把這個措施告訴大本營。
”
伯倫希爾上有梅克林格一級上将。
他應該會做适當的處置,以防止大本營産生動搖吧?眼前展開的會戰或許到最後會不得不放棄勝利的機會,但是,在這個時候卻不能有絲毫松懈。
難道羅嚴克拉姆王朝的曆史才剛滿兩年就要結束了嗎?一個極不詳的念頭劃過腦中,被稱為銀河帝國軍至寶的勇将聽到了恐懼和絕望和這兩種情緒在他的意識邊緣兇狠地叫嚣着。
“喂,羅嚴塔爾,怎麼辦才好?把這麼重的現任都丢給我,自己卻在天上一手拿着美酒一邊旁觀,太自私了吧?”
米達麥亞半認真地對着已故的密友發着牢騷。
即使有着“疾風之狼”的膽識和處理能力,要井然有序地收拾這個事态并不是一件易事。
如果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元帥在這裡的話會怎麼做呢?米達麥亞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足見他心境上的負荷有多重了。
帝國軍在這個時候陷入了作繭自縛的地步。
為了不讓敵方知道皇帝發燒昏倒的事,必須封鎖一部分的通訊網,同時發出禁口令,結果,一部分必要的指揮系統就被切斷了。
米達麥亞和梅克林格之間在無言當中建立了起了聯系。
雖然這是一件有着極高完成度的工作,但是,不知道皇帝生病的人并沒有受到任何恩惠。
何時及如何把事實告訴指揮着帝國左右兩翼的艾傑納和畢典菲爾特兩人,就是梅克林格和修特萊的新課題了。
尤其最大的問題是畢典菲爾特。
他對伊謝爾倫軍采取了波狀的猛烈攻擊,在帝國軍中最突出,然而,在五時十五分時,他遭遇到梅爾卡茲提督所築成的炮陣,前進的情況受到了阻撓。
巧妙地構築而成的閃光和火壁阻擋了帝國軍的猛進。
雖然不可能長時間阻止,但是卻給了亞典波羅麾下的艦隊重新編組的時間,六時,亞典波羅完成了這個作業。
畢典菲爾特一邊踢着旗艦“王虎”艦橋上的地闆恨得牙癢癢的,一邊跟“活動的大本營”戰艦伯倫希爾聯絡。
要求動員預備兵力以再度攻擊。
然而,從大本營傳回來的回答卻是“避免不必要的攻擊,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