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緩慢黑暗的腳步不知不覺地走過。
蝙蝠時讓位于鳗魚時,鳗魚時讓位于鬼時。
王子躺在床上,盯着天花闆,醒着出神,回想着,想象着,在亞麻被單之下輾轉反側,腦中焦慮不安地想着血與火。
終于,睡眠無望,昆汀·馬泰爾往頂室走去,在那裡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在黑暗中飲用。
舌頭上的味道甜蜜撫慰,所以他點燃蠟燭,給自己倒了另一杯。
酒能幫我入眠,他告訴自己,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謊言。
他盯着蠟燭很長時間,然後放下杯子,将手掌放在火焰上方。
一點一點下降,直到火焰灼傷了他的皮膚,立馬抽回了手,痛得嗚咽一聲。
“昆汀,你瘋了嗎?”
沒有,隻是害怕。
我不想被燒焦。
“傑瑞斯?”
“我聽到你走來走去。
”
“我睡不着。
”
“燒傷能解決問題?一些熱牛奶和一首搖籃曲能很好地滿足你。
或者更好的是,我可以帶你去夫人的神殿,給你找個女孩。
”
“一個記女,你的意思是。
”
“他們叫她們夫人。
她們穿着不同顔色的衣服。
隻有穿紅色的可以操。
”傑瑞斯坐上了桌子。
“修女們回家應該繼續這種習慣,如果你問我的話。
你有沒有注意到老修女總是看上去像皺巴巴的李子?這就是貞潔的生活會對你做的。
”
昆汀瞥了一眼陽台,樹木間夜影濃重。
他能聽到雨點墜落的輕柔的聲響。
“下雨了?你的記女們都會離開。
”
“不是所有的。
在快樂花園有塊小小的舒适的地方,她們每個夜晚在那裡等待,直到被一個男人挑走。
那些沒有被選到的必須繼續徘徊直到太陽升起,感覺孤獨和被忽視。
我們可以去安慰她們。
”
“她們能安慰我,你的意思是。
”
“也可以這麼說。
”
“我需要的不是這種安慰。
”
“我不同意。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不是世界上唯一的女人。
你想以處男之身死去?”
昆汀根本不想死。
我想回到伊倫伍德城,親吻你的兩個姐妹,迎娶格溫妮絲·伊倫伍德,守候她長成美女,她會懷上我的孩子。
我想騎馬比武,放鷹狩獵,探望我在諾佛斯的母親,讀那些我父親送給我的書。
我想克萊特、威爾和學士凱惴都還活着。
“你認為丹妮莉絲聽到我和一些記女發生姓關系會高興?”
“她有可能。
男人也許喜歡處(和諧)女,但女人喜歡一個知道在卧室該幹什麼的男人。
它是另一種劍術。
接受訓練才能擅長。
”
這奚落刺痛了他。
當他站在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面前,乞求她的幫助時,昆汀從未感覺如此像個男孩。
一想到跟她上床,差不多和她的龍一樣令他恐懼。
要是他不能取悅于她将會怎樣?“丹妮莉絲有一個情夫,”他防禦地說。
“我父親不是送我來這兒在卧室裡讓女王愉快的。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而來。
”
“你不能娶她。
她有丈夫。
”
“她不愛希茲達赫·佐·洛拉克”
“婚姻要愛情有什麼用?一名王子應該更清楚。
你的父親為愛結婚,難說。
他有多少的快樂?”
少之又少。
道朗馬泰爾和他的諾佛斯妻子花了他們婚姻一半的時間分離,另一半時間争吵。
這是他父親做過的唯一魯莽的事情,聽到一些談論,唯一一次他跟随了自己的心而不是頭腦,他也曾對次感到後悔。
“不是所有的冒險都導緻毀滅,”他堅持。
“這是我的責任。
我的命運。
”你理應是我的朋友,傑瑞斯。
為什麼你一定要嘲笑我的希望?我有足夠多的疑慮,就算你不火上澆油增添我的的恐懼。
“這将是一場偉大的冒險。
”
“人們死于偉大的冒險。
”
他沒有錯。
在故事裡也一樣。
英雄與他的朋友們和同伴們出發,面對巨龍,勝利回家。
隻是他的一些夥伴根本無法返回。
英雄永遠不死,不過。
我必須成為英雄。
“勇氣是我需要的一切。
你希望我作為一名失敗者被多恩記住?”
“多恩不會記住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很久。
”
昆汀吸吮着手掌上的燒傷斑點。
“多恩記得伊耿和他的姐妹。
龍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他們同樣會記得丹妮莉絲。
”
“如果她死了就不會。
”
“她活着。
”她必須。
“她迷路了,但我能找到她。
”當我做到了,她看我的方式就會像,看她的雇傭兵那樣。
我證明了一次自己配得上她。
“從龍背上?”
“打六歲起我就一直騎馬。
”
“你曾被摔下來一次或三次。
”
“這從未阻撓我回到馬鞍上。
”
“你從沒在離地面一千英尺高處被扔下來,”傑瑞斯指出。
“而且馬很少把它們的騎手變成燒焦的骨頭和灰燼。
”
我知道有危險。
“我不想再聽到這個。
我允許你走。
找一艘船跑回家去吧,傑瑞斯。
”王子漲紅了臉,吹熄蠟燭,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