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和小山峰都隐沒在陰影中。
這裡離海更近,向北隻有五裡格,但阿莎看不到海。
太多的山遮擋住了視線。
還有樹,太多的樹。
狼林,北方人這麼稱呼這個森林。
大多數夜晚你可以聽到狼叫,黑暗中互相召喚同伴。
一個樹葉的海洋,它會是水的海洋嗎?
深林堡離大海比離臨冬城更近,但還沒有近到讓她可以吻到海的味道。
空氣彌漫着松木味而不是鹽味。
那些冷酷的灰色山脈的東北方向矗立着長城,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那豎起旗幟。
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人們常說,但反過來說則是,朋友的敵人是敵人。
鐵民是這個冒牌拜拉席恩國王急需拉攏的北方領主們的敵人。
我可以把我年輕優美的身體給他,她想到,一邊把一绺頭發從眼前撥開,但是史坦尼斯結過婚,她也是。
而且他和鐵種向來是宿敵。
她父親第一次背叛期間,史坦尼斯在仙女群島粉碎了鐵島艦隊,讓大威克島臣服于他哥哥的名字。
深林堡是由長滿苔藓的城牆圍住一座寬廣的圓形山脈而成,平整的山頂冠以一個多孔洞的長廳,長廳盡頭各有一個高出山頂五十尺的瞭望塔。
山腳是城堡外庭,有馬廄、圍場、鐵匠鋪、水井和羊圈,外面是保衛用的深壕溝,一道斜坡的土質堤壩,和木頭栅欄。
外圍依着地勢布成橢圓形防禦。
城堡有兩個大門,每個大門都由一對方形木塔保護,沿着周邊都有巡邏哨兵。
城堡的南面,厚厚的苔藓向上爬滿木栅欄和半個塔樓。
東面和西面是空地,在阿莎攻占這個城堡之前,那裡曾經生長着燕麥和大麥,伴随着她的攻擊都被踐踏在腳下。
連續的嚴霜凍死了他們随後種植的作物,隻留下泥灰和枯萎腐敗的莖杆。
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但它并不堅固。
她從葛洛佛家奪取城堡,而波頓的私生子會從她手中奪走。
然而,他不會剝到她的皮,阿莎·葛雷喬伊不打算被生擒活捉。
她會像活着那樣死去,手裡握着戰斧唇邊帶着大笑。
她的父親大人給了她三十艘長船去攻打深林堡,如今隻剩下四艘,還包括她自己的‘黑風号’和曾經屬于特裡斯·波特利的一艘,他是在她的其他部下正在逃跑的時候加入她的。
不,那麼說不對。
他們是返航回家向他們的國王表達敬意。
如果有人逃跑的話,那人是我。
回憶仍然讓她感到羞愧。
“走吧,”‘讀書人’曾經催促她,當船長們擁護從娜伽山下來的她的叔叔攸倫戴上浮木王冠時。
“對着烏鴉說渡鴉。
跟我來,我需要你召集哈爾洛島的人。
”回想當時,她還想着去戰鬥。
“哈爾洛島的人都在這兒,那些能數的上号的。
有些人正喊着攸倫的名字。
我不能讓哈爾洛人自相殘殺。
”
“攸倫是瘋子,而且危險。
那個地獄号角……”
“我聽說過,走吧,阿莎。
一旦攸倫坐上王位,他會到處找你,你不能讓他的眼睛盯上你。
”
“如果我站在我其他叔叔一邊……”
“……你将會被每個反對的你的勢力驅逐而死。
當你把你的名字放在船長們面前時,你就已經把你自己交由他們審判。
你現在不能違背那個審判。
選王會的選人被推翻隻發生過一次,讀海瑞格(著的《鐵島史》)。
”
當他們的生命置于劍刃兩端時,隻有‘讀書人’羅德利克還會談論一些古老書籍。
“如果你留在哈爾洛,我也不走。
”她倔強地告訴他。
“不要再傻了。
攸倫今夜向這個世界展示他的笑眼,但明天到來的……阿莎,你是巴隆的女兒,你的繼承順位在他之前。
隻要你活在這個世上,你就是對他的一個威脅。
如果你留下,你會被殺死或者嫁給一個‘紅槳手’,我不知道哪樣更糟。
走吧,你将沒有另一次機會。
”
為了這個可能的機會,阿莎本來可以讓‘黑風号’在老威克島的遠側靠岸。
老威克島不大,她能在太陽出來前返回她的船,在攸倫發現她失蹤之前向哈爾洛島返航。
然而她猶豫不決,直到她叔叔說道,“去吧為了你對我的愛,孩子。
不要讓我看着你死。
”
所以,她去了。
先去十塔城,去向她的母親道别。
“我再次回來,可能要很長時間之後,”阿莎警告她。
亞拉妮絲夫人沒有聽懂,“席恩在哪?”她問,“我的寶貝兒子在哪?”而關妮絲夫人隻想知道羅德利克大人什麼時候回來。
“我比他大七歲。
十塔城應該是我的。
”
當她要結婚的消息傳來時,阿莎仍在十塔城給船隊裝補給。
“我任性的侄女需要馴服,”鴉眼的報告中說道,“而且我知道适合馴服她的那個男人。
”他讓她嫁給‘破砧者’艾裡,也被稱為‘鑄鐵者’艾裡,一起統治鐵群島,在他去追逐龍的期間。
艾裡活着的時候是一個偉大的男人,無畏的掠奪者,他可以自誇曾駕駛過她祖父的‘祖父号’,‘醉鬼’達衮曾經用與她祖父達衮·葛雷喬伊相同的名字來命名它。
如今,仙女列島上的老女人們仍然用達衮大人和他的屬下來吓唬她們的孫輩。
我在選王會上傷了艾裡的自尊心,阿莎反思,他不會忘記此事。
她必須給叔叔應得的回報。
用一次遠航,攸倫從競争者變成支持者,用他的離開保衛鐵群島,不把阿莎當成一個威脅。
也讓我們盡情地捧腹大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