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
她舅舅皺起眉頭。
“你就喜歡挑釁我。
”
“噢,别那麼委屈啦,你早知道,我對誰都是這樣子。
好,不說我,你最近怎樣?”
他聳聳肩。
“還好。
眼睛越來越不行了。
我已差人去密爾弄副眼鏡,以助閱讀。
”
“我姨母呢?”
羅德利克頭領歎口氣,“她仍然比我大七歲,仍然相信十塔城屬于她。
關妮絲什麼都健忘,唯獨這件事忘不了。
她還在為丈夫哀悼,跟他死的時候一模一樣,雖然她已記不清楚他的名字。
”
“她也許從頭到尾都不曉得他的名字。
”阿莎“砰”的一聲合上修士的書。
“我爸是被謀殺的嗎?”
“你母親相信是。
”
有時候,她甯願親手把他殺了,她心想。
“那我阿舅相信什麼?”
“索橋斷了,巴隆墜落身亡。
當風暴來臨時,派克城的橋并不穩固。
”羅德利克聳聳肩。
“至少我們知道的是這樣。
你母親收到溫達米爾學士送來的鳥兒。
”
阿莎抽出匕首,清理指甲下的污垢。
“鴉眼走了三年,剛好在我父親死的那天回來。
”
“準确地講,是第二十天。
巴隆逝世時,甯靜号仍在海上,至少他們如此宣稱。
雖然如此,我也覺得攸倫回來得太……及時了,可以這麼說吧……”
“我可不會這麼說。
”阿莎将匕首尖插入桌面。
“我的船呢,阿舅?我數了數,城下僅停泊着第四十十艘長船,遠遠不足以把鴉眼從父親的王位上趕走。
”
“我發出了召喚,以你的名義,為了我對你和你母親的愛。
哈爾洛家族已經到齊,外加斯通垂家族和沃馬克家族,以及密瑞家族的一部分……”
“統統來自哈爾洛島……七大島嶼中的一座。
大廳裡,隻有一面波特利的旗幟來自派克島。
鹽崖島呢?橡島呢?兩個威克島呢?這些船在哪裡?”
“貝勒·布萊克泰斯從黑潮島趕來找我談過,随後又立刻揚帆離開。
”羅德利克頭領合上《失落的書籍》。
“他現在到了老威克島。
”
“老威克島?”阿莎本來擔心他們全去了派克島,向鴉眼臣服。
“為什麼?”
“我以為你已經聽說了。
伊倫·濕發号召舉行選王會。
”
阿莎仰頭大笑,“淹神一定是把刺棘魚塞進了伊倫叔叔的屁眼裡。
選王會?他開玩笑還是來真的?”
“濕發自從被淹之後就沒開過玩笑。
僧侶們都響應他的号召,其中包括盲人貝隆·布萊克泰斯,‘三淹人’塔勒……甚至老灰鷗也離開了居住的礁石,在哈爾洛島上到處宣講選王會。
我們說話這會兒,船長們正往老威克島聚集呢。
”
阿莎十分驚訝,“鴉眼竟同意參與這出聖潔的鬧劇,企圖經由選舉來鞏固地位?”
“鴉眼的打算我可不曉得。
他曾傳我去派克島投誠效忠,之後就沒消息了。
”
選王會。
這是件新鮮事……更确切地說,是非常古老的事。
“維克塔利昂叔叔呢?他認為濕發的主意如何?”
“他們給維克塔利昂帶去了你父親的死訊,也帶去了選王會的消息。
除此之外,我什麼也不知道。
”
選王會好歹比開戰強。
“我想我該親吻濕發的臭腳丫,幫他把趾縫裡的海藻舔幹淨。
”阿莎拔下匕首,收回入鞘。
“媽的,好個刺激的選王會!”
“老威克島上的選王會,”羅德利克确認,“但我祈禱别太刺激。
我查了海瑞格的《鐵島史》。
上一次海鹽王和磐岩王們在選王會碰面時,橡島的烏倫派斧手大開殺戒,娜伽的肋骨被鮮血染紅。
在那黑暗的一天後,葛雷艾恩家族未經選舉便統治了一千年,直到安達爾人到來。
”
“你把海瑞格的書借給我,阿舅。
”到達老威克島之前,她得盡可能了解選王會的一切。
“你就在這裡看,這本書太老太脆弱。
”他皺起眉頭打量她,“羅德尼博士曾寫道,時光就像輪子,人的本性不會改變,從前發生過的必然會再度發生。
看到鴉眼,我不能不聯想到這番話。
在我這雙老耳朵聽來,攸倫·葛雷喬伊跟烏倫·葛雷艾恩實在太像。
我不去老威克島。
你也别去。
”
阿莎微微一笑,“錯過選王會……這是多久以來的第十次啊,阿舅?”
“四千年,假如相信海瑞格的話,按德内斯坦學士在《提問集》中的說法,這個時間得減半。
無論如何,去老威克島沒有意義,夢想稱王乃是我們血統中的瘋狂。
你父親第十次起事時我就告訴過他,現在我也要告誡你。
我們需要土地,不需要王冠。
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和泰溫·蘭尼斯特正在争奪鐵王座,這是千載難逢的擴張機會。
選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