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無名之輩。
”她有股魚腥味。
“我以前有名有姓。
現在沒了。
你要是願意,可以叫我貓兒。
你呢?”
“塔利家族的山姆威爾。
你會說通用語啊?”
“我父親曾是娜梅莉亞号的槳手長。
一個刺客殺了他,因為父親說我母親比‘夜莺’美麗——不是你碰到的那兩個騷駱駝喲,是真正的刺客。
總有一天我要割他的喉嚨,為父報仇。
船長說娜梅莉亞号不需要小女孩,便把我趕下來。
布魯斯科收養了我,給我一輛推車。
”她擡頭看他。
“你要坐哪艘船出海?”
“我們訂了烏莎諾拉小姐号的艙位。
”
女孩懷疑地斜睨他。
“她離開了。
你不知道嗎?她好多天之前就離開了。
”
我當然知道,山姆想說。
記得自己跟戴利恩站在碼頭上,看着那艘船向着泰坦巨人和外海駛去,船槳起起落落。
“好,”歌手說,“這下完了。
”假如山姆勇敢些的話,就該當即把他推落水中。
戴利恩的甜言蜜語能讓女孩子脫衣服,但在船長的艙室裡,全是山姆一個人在苦苦遊說布拉佛斯人。
“我等了這老頭子三天,”船長說,“貨艙滿了,我的手下也操夠了老婆。
不管帶不帶上你們,我的烏莎諾拉小姐今晚都得趁潮水出發。
”
“行行好,”山姆乞求,“我隻求再多延幾天,好讓伊蒙學士恢複體力。
”
“他沒體力。
”船長前一天晚上親自去客棧查看過伊蒙學士。
“他年老體衰,我不想讓他死在我的烏莎諾拉小姐号上。
你們要麼留下陪他,要麼離開,與我無關,反正我今天出海。
”更糟的是,他拒絕退還他們預付的旅資,這些銀币本能送他們安全抵達舊鎮。
“你們訂下我最好的艙室,它就在那兒空等着。
如果你們不走,并非我的責任,憑什麼要我承擔損失?”
若當時出海,或許已到了暮谷城,山姆懊惱地想,風向好的話,甚至有可能抵達潘托斯。
但這些跟推車的女孩沒什麼關系。
“你說見到一個歌手……”
“他在快樂碼頭,正要跟‘水手之妻’結婚。
”
“結婚?”
“她隻跟與她結婚的人上床。
”
“快樂碼頭在哪兒?”
“戲子船對面。
我給你帶路吧。
”
“我認識路。
”山姆見過戲子船。
戴利恩不能結婚!他立過誓!“我得走了。
”
他在濕滑的鵝卵石路上奔跑,那是一段很長的路,沒過多久他就開始喘息,黑鬥篷在身後飄蕩,喇喇作響。
他邊跑邊得用一隻手扶住劍帶。
少許幾個行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一隻貓人立起來,沖他“嘶嘶”叫嚷。
到達戲子船時,他已經腳步不穩。
快樂碼頭就在街對面。
他沖進去,還在面紅耳赤地喘粗氣時,就被一個獨眼女人抱住了脖子。
“别,”山姆告訴她,”我不是為此而來。
”女人用布拉佛斯語答了一句。
“我不會講布拉佛斯話。
”情急之下,山姆用高等瓦雷利亞語說。
蠟燭燃燒,火爐噼啪作響,有人在拉小提琴,他還看到兩個女孩手拉手圍着一名紅袍僧跳舞。
獨眼女人将乳··房貼到他胸口。
“别這樣!我不是為此而來的!”
“山姆!”戴利恩熟悉的嗓音傳來。
“伊娜,放開他,那是‘殺手’山姆。
我的誓言兄弟!”
獨眼女人從他身上退開,但仍用一隻手搭着他胳膊。
一個舞女大聲說,“要是他願意,可以來殺我。
”另一個說,“你覺得他會讓我摸一摸他的劍嗎?”她們身後的牆上畫着一條紫色三桅船,船員全是女人,除了高筒靴之外什麼都沒穿。
一個泰洛西水手在角落昏睡,鼾聲透過一大叢鮮紅色胡須傳出來,還有一個年紀較大、長着巨乳的女人在跟一個盛夏群島人玩瓦片棋,後者體格魁梧,身披紅黑羽衣。
戴利恩坐在屋子中央,用鼻子拱着膝蓋上的女子的脖子。
她穿着他的黑鬥篷。
“殺手,”歌手醉醺醺地喊,“快來拜見我夫人。
”他的頭發淺黃猶如蜂蜜,笑容暧昧陶醉,“我為她唱情歌哦。
當我歌唱時,女人像黃油一樣融化。
哎,我如何能拒絕她這張臉呢?”他親吻她的鼻子。
“夫人,給殺手一個吻吧,他是我兄弟。
”女孩站起身來,山姆看到她鬥篷下面什麼都沒穿。
“對了,兄弟妻不可戲,别跟我老婆調情喲,殺手。
”戴利恩哈哈大笑,“如果你想要她的姐妹,請随便挑,我還有足夠的錢。
”
用這些錢可以給我們買吃的,山姆心想,還可以買木柴,讓伊蒙學士取暖。
“你幹嗎?你不能結婚。
你跟我一樣立過誓。
他們會要你的腦袋。
”
“我們的婚姻隻維持一晚,殺手,就算在維斯特洛也不會要你的腦袋。
你沒去鼹鼠鎮挖過寶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