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然後殺了他們?”
“換成你,你會寬恕他們嗎?”
“若他們真心悔悟……是的,我會在送他們上斷頭台之前接納他們為兄弟,并為之祈禱。
信仰可以救贖,罪行必須懲罰。
”哈斯提雙手合十,頂着下巴,這姿勢竟讓詹姆荒謬地聯想起父親。
“如果遇到桑铎·克裡岡,你要我怎麼做?”
拼命祈禱,詹姆心想,拔腿快跑。
“送他去與他親愛的老哥團聚,并感謝七神創造了七層地獄——單單一層容不下兩個克裡岡。
”他突然站起來,“貝裡·唐德利恩情況不同,如果抓住了他,關起來等我回頭處置。
我要用繩索捆住他的脖子,一路牽回君臨,再當着全國百姓的面,讓伊林爵士将其斬首示衆。
”
“他身邊的密爾和尚呢?聽說他到處宣揚邪教。
”
“殺他、吻他,還是跟他一起祈禱,随便你。
”
“我從不與男人接吻,大人。
”
“他可不一樣,”詹姆的微笑成了哈欠。
“請原諒,若你不反對的話,我告辭了。
”
“好,大人。
”哈斯提說。
他的禱告時間又到了。
詹姆想要的卻是戰鬥。
他三步并作兩步出門,夜風清冷。
火光中的庭院裡,壯豬與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正在比武,周圍圍了一群喝彩叫好的士兵。
李勒爵士将是最後的赢家,詹姆明白,我還是找伊林爵士打架的好。
幻影手指再度抽搐,他遠離火炬與人聲,走過密閉拱橋,來到流石庭院——直到這時,他才醒悟自己的去處。
熊坑内,燈籠灑下蒼白冷淡的光,照耀在一圈圈陡峭的大理石凳上。
看來有人比我先到。
坑中是練武的好場所,或許伊林爵士先想到了。
然而站在坑邊的騎士比派恩更高大,他滿臉胡子,體格結實,身穿繡有獅鹫紋章的紅白外套。
克林頓,他在裡面幹嗎?黑熊還半掩在沙地中,但隻有骨骼和破損的毛皮殘留了。
詹姆有些為野獸悲哀。
至少,他是戰死的。
“羅蘭爵士,”他喊道,“你迷路了嗎?我明白,城堡大得很。
”
紅羅蘭舉起燈籠,“我來看看狗熊與美少女對話的現場。
”他的紅須在火光中猶如着了火,詹姆聞到了酒氣,“妞兒真的光着身子打?”
“光着身子?不。
”故事似乎被誇張了幾倍。
“血戲子們讓她穿上粉紅色的絲裙服,拿着比武用的鈍劍。
山羊要好好看她出洋相,他覺得這樣很‘有趣’……”
“……也好,光着身子的布蕾妮隻怕會把熊先吓趴喽。
”克林頓笑道。
詹姆沒笑,“聽你的口氣,似乎挺了解她。
”
“我曾是她的未婚夫。
”
他大吃一驚,布蕾妮從未提及訂婚之事。
“他父親為她?……”
“為她訂過三次,”克林頓道,“确切地說,我是她的第二十個未婚夫,由我父親和他父親共同決定。
我早聽說那妞兒很醜,可我父親說,蠟燭吹滅後,所有女人都是一個樣。
”
“你父親。
”詹姆瞧向紅羅蘭的外套——紅底與白底上,兩隻獅鹫互相對望。
這是名揚天下的克林頓家族舞蹈獅鹫紋章。
“你父親是前首相的……弟弟?”
“表弟。
瓊恩大人沒有親兄弟。
”
“是啊。
”回憶刹那間湧上心頭。
記得瓊恩·克林頓是雷加王子的密友,當年瑪瑞魏斯令人失望地無力彈壓勞勃的叛亂,而雷加王子又遍尋不着,伊裡斯做出了所能做的最佳選擇,任命克林頓為首相。
然而瘋王對他的國王之手總是很殘酷,正如他經常在鐵王座上割傷手掌。
鳴鐘之役後,他一怒之下剝奪了瓊恩大人的榮譽、土地與财富,放逐到狹海對岸等死果然,傳聞克林頓伯爵沒過多久就買醉亡身了。
伯爵的表弟——紅羅蘭的父親——轉而投奔叛軍,并在戰後獲得了家族的鹫巢堡作為獎勵。
不過勞勃雖把城堡給了他,卻沒發還克林頓家族被沒收的财物,還将他們家一大部分土地賞賜給更熱心的支持者。
今天的羅蘭爵士隻是個有産騎士而已,對他而言,塔斯的處女應該是屈尊就駕,上上之選。
“你為什麼不和她結婚?”詹姆質問。
“我啊,我親自去塔斯島見了她。
我比她大六歲,她卻與我一般高矮,平起平坐。
她是個穿絲衣的母豬,卻沒有母豬的乳··房。
我跟她聊天,她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于是我給了她一朵玫瑰,并且告訴她,這是今生她唯一能從我這兒得到的東西。
”克林頓望向坑内。
“說真的,也許這頭熊都沒她吓人,我——”
詹姆用金手狠狠扇了他一嘴巴,打得騎士滾下台階。
燈籠掉在地上摔碎,燈油流出來,熊熊燃燒。
“你不能這樣稱呼一位出身高貴的小姐,爵士。
說她的名字,她叫布蕾妮。
”
克林頓手腳并用地爬開擴散的火焰。
“布蕾妮,大人,”他啐了一口血在詹姆腳邊,“美人布蕾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