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聽着節律的鼓點,詹姆腦袋裡陣陣抽痛。
死了、死了、死了。
“多加小心,讓你手下的騎士們加強巡邏防護。
”
叔叔冷酷地瞥了他一眼,“你威脅我,爵士?”
威脅?他不由一愣。
“隻是提醒你而已。
我的意思是……桑铎很危險。
”
“我當年吊死無數匪徒與強盜騎士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中流屎流尿呢。
爵士,如果你擔心我會親自出馬與桑铎或唐德利恩決鬥,那大可不必,并非每位蘭尼斯特都愛慕虛榮。
”
怎麼了?叔叔,我得罪你了嗎?“亞當·馬爾布蘭也能完成掃蕩鄉野的任務,要不,派布拉克斯、派班佛特、派普棱,他們都行,但能坐上首相高位、居中調度的,放眼天下隻有你一人啊。
”
“你姐姐知道我的條件。
告訴她,條件不變——在她枕邊告訴她。
”凱馮一夾馬肚,揚長而去,不再與詹姆對話。
詹姆默然觀望,幻影右手陣陣抽搐。
他原來抱着一線希望,以為是瑟曦過于偏執,方才造成今天的局面,看來錯的反而是自己。
他知道我倆的底細,知道托曼和彌賽菈的底細,而瑟曦知道他知道。
另一方面,凱馮爵士乃凱岩城嫡生的蘭尼斯特,他不相信瑟曦将要對付他,可……可我看錯了提利昂,也會看錯瑟曦嗎?兒子能殺父親,侄女處決叔叔又有什麼奇怪呢?何況這是個心懷不軌的叔叔,他了解太多内幕,留下來禍患無窮。
或許瑟曦暗中把這肮髒的任務丢給獵狗,等桑铎·克裡岡幹掉凱馮爵士,她就不用玷污自己的雙手了。
桑铎有這個能耐。
凱馮·蘭尼斯特曾是名勇猛的劍客,但他老了,而獵狗……
後面的隊伍趕了上來。
表弟左右有兩名修士陪伴,詹姆出聲招呼。
“藍賽爾。
老表。
我很想來參加你的婚禮,可惜職責在身,不容許我出遠門。
”
“您必須保護好國王。
”
“我會的。
不過嘛,不能來鬧你的新房,實在有些遺憾。
對了,别擔心,這是你的頭婚,卻是她的第二十次,我相信你老婆會很樂意指導你怎麼做的。
”
這段色迷迷的話引得周圍幾名領主哈哈大笑,藍賽爾的修士則投來嚴峻的目光。
表弟本人在馬鞍上不安地蠕動着,“我懂得如何盡丈夫的責任,爵士先生。
”
“很好,新娘子在新婚之夜就需要這個,”詹姆說,“一個懂得如何盡責任的男人。
”
藍賽爾臉頰上升起一輪紅暈。
“我會為您祈禱,表哥,也會為太後陛下祈禱。
願老妪賜予她睿智,願戰士保護她周全。
”
“瑟曦要戰士做什麼?他有我。
”詹姆掉轉馬頭,白袍在風中飛揚。
小惡魔撒謊,瑟曦甯肯跟勞勃的屍體做·愛也不會看上藍賽爾這種滿口虔誠話的傻瓜。
提利昂,狗雜種,你他媽連撒謊也不找個好對象,如此不堪一擊!他最後一次與父親的送葬馬車道别後,飛奔回遠方的都城。
返回伊耿高丘上的紅堡途中,詹姆·蘭尼斯特驚覺君臨城的街道已幾乎荒蕪了。
曾把賭場和食堂擠得水洩不通的士兵們,此刻已然紛紛離開。
勇武的加蘭帶上提利爾一半的軍隊返回高庭,他母親和祖母也随他去了;剩下的一半軍隊在梅斯·提利爾與馬圖斯·羅宛的統率下向南方進軍,提利爾公爵要再度圍攻風息堡。
至于蘭尼斯特方面,隻在城外保留了兩千精銳老兵,等待派克斯特·雷德溫的艦隊趕來,載他們渡過黑水灣,攻打龍石島。
情報顯示,史坦尼斯大人北上時隻留下一支小規模的衛戍部隊,所以瑟曦認為兩千人足夠了。
其餘的西境人被遣散回家,回到妻兒們身邊,重建家園,播種耕地,争取在冬天降臨前獲得最後一次收成。
在他們踏上西歸之路的那一天,瑟曦帶着托曼前來營地檢閱,讓士兵們為小國王歡呼。
那一天她真的太美,他忘不了她唇上的笑意,忘不了秋日的豔陽照耀在她黃金的鬈發上。
不管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姐姐,她隻要用心,滿可以赢得衆人擁戴。
經過城門時,詹姆看見第二十多名騎士正在院子裡練習騎馬刺槍靶。
這又是一件我永遠不可能再做的事,他心想。
槍比劍沉,更難駕馭,而他連劍都用不好。
他設想自己左手持槍,用右手的斷肢綁盾牌——可比武時,對手都是從左邊跑來,綁在右面的盾牌不就跟胸甲上的乳頭一樣是純粹的擺設嗎?不,我比武的日子已經結束了,他下馬時告誡自己……盡管如此,詹姆還是忍不住停步觀察。
高個塔拉德爵士被沙包從後撞中腦袋,摔下馬來。
壯豬的力道猛烈,乃至于刺穿了當靶子的盾牌,接着凱切鎮的肯洛斯替他徹底收拾了盾牌。
等雨林的德莫特爵士上場時,新的盾牌已被裝上,随後藍柏特·特拔瑞的槍堪堪擦過,但“沒胡子”瓊恩·本特利,還有亨佛利·史威佛和埃林·斯脫克皮都瞄得很準,紅羅蘭·克林頓甚至完美地折斷了長槍。
最後,百花騎士讓前叙諸位都黯然失色。
詹姆一直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