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不在,我率黑風号繞過青亭島,前往石階列島,去跟裡斯海盜競争。
當我回家,攸倫已經離開,而你的新婚妻子卻死了。
”
“她隻是個鹽妾。
”但自從将她交付給螃蟹之後,他沒碰過别的女人。
等當上國王,我必須娶妻。
娶一個真正的岩妻,做我的王後,為我生子。
國王必須有子嗣。
“我父親拒絕提起她。
”阿莎說。
“提那些無可挽回的事毫無益處。
”他對這個話題感到厭煩,“我看見了‘讀書人’的長船。
”
“我施盡渾身解數才把他拉出藏書塔。
”
那麼,她至少獲得了哈爾洛家族的支持。
維克塔利昂的眉頭越皺越緊。
“你不可能統治鐵群島。
你是個女人。
”
“原來鐵島之王是比賽撒尿決出的?”阿莎大笑,“阿叔,聽你這麼說我很難過,不過你也許是對的。
我跟船長和頭領們喝了四天四夜的酒,傾聽他們說的話……還有他們不願意講出口的東西。
我的手下堅定地支持我,外加許多哈爾洛家的人,我還得到了特裡斯·波特利,以及其他少數人的支持。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她踢起一塊岩石,濺入兩艘長船之間的水中。
“我考慮呼喊阿叔的名字。
”
“哪一個?”他問,“你有三個叔叔。
”
“加上舅舅一共四個。
阿叔,聽我說,我會親自把浮木王冠戴到你頭上……隻要你同意跟我共治。
”
“共治?那怎麼可能?”這女人什麼意思?她想當我的王後?維克塔利昂發現自己以一種前所未過的方式看待阿莎,命根子也随之變硬。
她是巴隆的女兒,他提醒自己,他還記得她小時候朝一扇門反複扔斧子。
于是他雙臂環抱胸前,“海石之位上隻能坐一人。
”
“那就阿叔坐吧,”阿莎說,“我站在你身後,警衛你的後背,并在你耳邊低語谏言。
沒有哪個國王能獨自統治,即使是鐵王座上的龍王也需要有人輔佐。
國王之手。
任命我為你的國王之手,阿叔。
”
鐵群島之王從不需要國王之手,遑論女人了。
船長和頭領們醉酒時會笑死我的。
“當我的國王之手?你想幹什麼?”
“終結這場戰争,以免被戰争所終結。
我們已經赢得了一切能赢得的東西……若不見好就收,轉眼間,所有戰利品都可能化為烏有。
我對葛洛佛夫人極盡禮數,她發誓她的夫君會跟我們講和,倘若我們交還深林堡、托倫方城和卡林灣,她保證北方人将割讓海龍角和整個磐石海岸。
那裡雖然地廣人稀,卻比整個鐵群島加起來還大十倍。
和約締結時将交換人質,從此雙方互為犄角,以防鐵王座幹涉——”
維克塔利昂啞然失笑,“這個葛洛佛夫人把你當白癡耍,侄女。
海龍角和磐石海岸已在我們手中,換什麼換呢?臨冬城燃燒焚毀,化為灰燼,少狼主丢了腦袋,腐爛成泥。
我們即将占有整個北境,正如你父親大人夢想的那樣。
”
“等到長船能在森林裡行駛的那天,你的話才能成為現實。
聽着,一個漁夫或許能釣到灰色海怪,但他若不割斷繩線,就會被拖進海底。
北境實在太大,又住滿了仇視我們的北方人,我們無法控制。
”
“回去玩你的布娃娃吧,侄女,讓戰士們來赢取勝利。
”維克塔利昂給她看看自己的拳頭。
“我的兩隻手可是完好無缺,不多也不少。
”
“有個人需要哈爾洛家族。
”
“駝背何索提出把女兒嫁給我當王後。
隻要我答應,便擁有了哈爾洛家族。
”
這話似乎讓那女孩吃了一驚,“哈爾洛家族屬于羅德利克大人。
”
“羅德利克沒有女兒,隻有書籍。
何索将成為他的繼承人,而我将成為國王。
”大聲講出來,這話顯得很真實。
“鴉眼離開得太久了。
”
“有的人離得越遠便顯得越可怕,”阿莎警告,“有膽你就去篝火間走走、聽聽。
人們講的故事中既沒提及你的力量,也沒贊美我的美貌。
他們談論的隻有鴉眼,談論他見識的遠方土地,談論他強暴過的女子,談論他殺死的男人,談論被他洗劫的城市,談論他在蘭尼斯港焚燒泰溫公爵艦隊的手段……”
“獅子的艦隊是我燒的,”維克塔利昂強調,“我親手将第十支火炬扔上他的旗艦。
”
“但整個計劃由鴉眼制訂。
”阿莎把手搭上他胳膊。
“他殺了你妻子……對嗎?”
巴隆嚴令不準提及此事,但巴隆已死。
“他讓她懷了孩子,我不得不下手。
我也想殺了他,可巴隆不準在自家廳堂裡發生弑親行為。
他放逐了攸倫,永遠不準回來……”
“……隻要巴隆活着?”
維克塔利昂望向自己的拳頭。
“她給我戴綠帽子。
我别無選擇。
”消息傳出去,人們會笑話我,就像我跟鴉眼對質時,他嘲笑我那樣。
“她是心甘情願的,她那兒濕得要命,”他炫耀道,“看來,咱們的維克塔利昂渾身上下都高大,除了最關鍵的地方。
”但他不能告訴她這些。
“我為你難過,”阿莎說,“更為她難過……可惜,你也讓我别無選擇,隻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奪取海石之位。
”
你辦不到。
“你要浪費口舌是你自己的事,女人。
”
“我們走着瞧吧,”她說,然後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