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
他鬧着要坐在彌賽菈床邊,跟她玩席瓦斯棋。
”
“他四歲時得過紅斑病,我囑咐過你了,這種病是非常可怕的。
你放出消息說彌賽菈患了灰鱗病,就能讓他避得遠遠的。
”
“那男孩也許會,但你父親的學士不會。
”
“卡洛特,”她說,“他要去看她?”
“我不止一次地向他描述她臉上的紅斑。
他也沒什麼療方,隻能讓病情自行消退,最後給了我一罐藥膏,說是為緩解瘙癢。
”
從來沒有十歲以下的人死于紅斑病,但對成年人來說它是緻命的,而卡洛特學士小時候沒得過這種病——這點亞蓮恩八歲就知道了,當時她自己也受到紅斑的折磨。
“很好,”她說,“那侍女怎麼樣?她能騙過去嗎?”
“從遠處看能混過去。
小惡魔舍棄衆多出身高貴的女孩選擇了她,就是為這一目的。
彌賽菈親自弄卷了她的頭發,并在她臉上塗紅點。
知道嗎?她們是遠親,蘭尼斯港中有許多蘭尼、蘭尼茲、蘭特爾以及較卑微的蘭尼斯特,他們中半數人有黃頭發。
穿着彌賽菈的睡袍,臉上塗滿學士的藥膏……在昏暗的光線下,她甚至有可能騙過我。
尋找我的替身就比較難了。
戴克跟我身高相近,可他太胖,因此我讓羅德穿我的闆甲,并告誡他萬不可掀起面罩。
此人比我矮三寸,但假如我不站在他身邊,也許沒人注意。
無論如何,他會死死地看守着彌賽菈的房間。
”
“放心,我們隻需争取幾天時間,到時候,公主就不在我父親的控制範圍之内了。
”
“我們究竟去哪裡?”他将她拉近,用鼻尖輕觸她的頸項,“該是把計劃的其餘部分告訴我的時候了,你覺得呢?”
她笑着将他推開,“不,該是騎馬出發的時候了。
”
當他們從幹涸塵封的沙岩城廢墟出發,朝西南方前進時,月亮已經爬上月女座。
亞蓮恩和亞曆斯爵士領頭,彌賽菈騎一匹精力充沛的母馬行在他倆中間,蓋林和“斑點”希爾娃緊緊跟随,而她的兩名多恩騎士押後。
七個人,亞蓮恩突然意識到,似乎是個好兆頭,七名騎手奔向榮耀,有朝一日,歌手會讓我們永垂不朽。
德雷想帶更多人,但那會引人注目,招惹麻煩,而且每多一人,遭遇背叛的風險就會翻倍。
至少在這點上,父親教導了我。
即便在壯年時代,道朗·馬泰爾也行事謹慎小心,習慣沉默,口風嚴緊。
現在是時候讓他卸下負擔了,但我不會容許對他榮譽甚或人身的任何傷害。
她将把他送回流水花園,讓他在兒童們的嬉笑聲中度過餘生,沉浸于檸檬和橙子的香氣。
嗯,昆廷可以跟他做伴。
等我為彌賽菈加冕,并釋放沙蛇之後,多恩領将團結在我的旗幟之下。
伊倫伍德家也許會繼續為昆廷撐腰,可惜他們勢單力孤,構不成威脅;假如他們一黨投靠托曼和蘭尼斯特,她正好派出“暗黑之星”将其連族誅滅。
“我累了,”騎了數小時之後,彌賽菈抱怨,“還很遠嗎?我們要去哪裡?”
“亞蓮恩公主要帶陛下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亞曆斯爵士向她保證。
“這是一段很長的旅途,”亞蓮恩說,“但抵達綠血河後,就會輕松多了。
蓋林的朋友們将在那裡與我們碰頭,他們是綠血河孤兒,居住在船上,平時撐船沿綠血河及其支流捕魚、摘果,他們以船為家,無論做什麼都離不開它。
”
“對,”蓋林愉快地喊道,“我們會在水上唱歌跳舞做遊戲,還精于醫術。
比如我母親便是維斯特洛最好的産婆,我父親則能治愈疣瘤。
”
“你有父母,怎麼會是孤兒?”女孩問。
“他們是羅伊拿人,”亞蓮恩解釋,“他們的母親是羅恩河。
”
彌賽菈不明白,“我以為你們多恩人都是……你們都是羅伊拿人呢。
”
“我們有一部分羅伊拿血統,陛下,我體内既流淌着娜梅莉亞的血液,也有莫爾斯·馬泰爾的血液——他就是跟娜梅莉亞結婚的多恩領主。
婚禮那天,娜梅莉亞燒毀了所有船隻,好讓她的人民明白沒有退路。
大多數人歡欣鼓舞,因為來多恩的旅程漫長而可怕,許許多多人死于風暴、疾病和奴役;然而也有少數人感到悲哀,他們不喜歡這片幹燥的紅土地,不喜歡這片土地上的七面神,堅持舊日的生活方式。
他們敲下焚毀的船殼,釘成小船,做了綠血河上的孤兒。
他們歌唱的母親并非我們的聖母,而是母親河羅恩,其河水自世界之初就滋養着他們。
”
“我聽說羅伊拿人有個烏龜神。
”亞曆斯爵士道。
“河中老人是個次級神,”蓋林說,“他也誕生于母親河中,戰勝蟹王後,赢得了統治水下住民的權利。
”
“哦。
”彌賽菈感歎。
“聽說您也打過一些大仗,陛下,”德雷用最愉快的語調說,“聽說您在席瓦斯棋桌上對我們勇敢的崔斯坦王子毫不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