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桶牛肉,盡可能多的綿羊和山羊。
傷員中搖得動槳的就去劃船。
其餘人留在此處,幫助新領主守衛島嶼。
托沃德和‘紅槳手’很快會滿載更多補給品回來。
我們向東方航行,出發時甲闆上擠滿臭烘烘的豬和雞,回來時将帶着巨龍。
”
“幾時回來?”那是羅德利克頭領的聲音。
“我們幾時回來,陛下?一年?三年?五年?你的龍遠在世界彼端,然而秋天已經來臨。
”讀書人走向前去,發出危險的警告。
“戰艦守衛着雷德溫海峽,多恩海岸幹燥荒蕪,沿途四百裡格布滿旋流、懸崖和暗礁,幾乎沒有一處可供安全停靠。
再過去是石階列島,那兒不僅風暴頻仍,還是諸多裡斯海盜和密爾海盜的巢穴所在。
一千艘船出航遠征,最多能有三百艘抵達狹海對岸……接下去怎麼辦呢?裡斯不會開門歡迎,瓦蘭提斯也不會,你上哪兒去找淡水和食物?第十場風暴就會将我們吹得七零八落,吹散于半個世界當中。
”
一絲微笑浮現在攸倫的藍嘴唇上。
“我就是風暴,大人,我是天字第十号大風暴。
我率甯靜号經曆過更長的旅程,而且比這危險得多。
你忘了嗎?我曾經航行至煙海,去過瓦雷利亞。
”
在場每個人都知道,末日浩劫仍然籠罩着瓦雷利亞,那兒的海水沸騰冒煙,陸地被惡魔占據。
據說無論哪個水手,隻消瞥見聳立于波濤上方、熊熊燃燒的瓦雷利亞山脈,就會以可怕的方式死亡,然而鴉眼去過那裡,又回來了。
“是嗎?”讀書人輕聲問。
攸倫藍唇上的笑容消失了。
“讀書人,”他在一片沉寂中說,“你還是紮進書堆裡比較明智。
”
維克塔利昂察覺到大廳裡不安的氣氛,于是站起身來。
“哥哥,”他洪亮地說,“你沒回答哈爾洛的問題。
”
攸倫聳聳肩,“最近,奴隸的價格大漲,我們把奴隸賣給裡斯人和瓦蘭提斯人,外加從這兒奪來的戰利品,就有足夠的錢購買補給。
”
“我們成了奴隸販子?”讀書人問,“為什麼?為了沒人見過的龍?我們要去追逐水手醉酒後的幻想,直至世界盡頭?”
他的責問引起一片低聲贊同。
“奴隸灣太遠了。
”“跛子”拉弗喊,“而且離瓦雷利亞太近。
”科倫·漢博利大叫。
“強健者”弗拉萊格則說:“高庭比較近。
要我說,還是去那兒找龍吧。
找金龍!”艾文·夏普贊同,“曼德河就在眼前,為什麼要航行整個世界?”紅拉弗·斯通浩斯一躍而起:“舊鎮有錢,青亭島更是尤有過之,趁雷德溫的艦隊離開時,我們伸手便能摘取維斯特洛最成熟的果子。
”
“果子?”國王的眼睛現在看上去更接近黑色,而不是藍色,“站在整片果樹林前,膽小鬼才會隻偷一顆果子。
”
“我們要青亭島!”紅拉弗說,其他人跟着一起叫嚷。
鴉眼任由呼喊聲朝他湧來,然後跳下桌子,抓住那婆娘的胳膊,拽着她離開大廳。
逃了,像狗一樣逃了。
攸倫對海石之位的掌控突然變得不像剛才那麼牢固。
他們不願随他去奴隸灣。
也許他們不像我擔心的那樣,是一群走狗和傻瓜。
維克塔利昂是如此欣慰,以至于又多喝了幾杯這回他跟“理發師”幹杯,表示對對方的領主身份并不忌恨,即便那是從攸倫手中得來的。
屋外太陽已經落下,黑暗聚集在城牆之外,但室内燃燒的火炬閃爍着橙紅光芒,散發出煙霧聚集在房椽底下,仿佛一片灰雲。
醉酒的人們開始耍手指舞。
“左手”盧卡斯·考德決定要幹赫威特伯爵的一個女兒,便将她按到桌上,而她的姐妹們尖叫哭泣。
維克塔利昂感覺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攸倫的一個混血兒子站在他身後,那是個十歲男孩,蓬松的鬈發,泥漿色皮膚。
“我父親有話跟你講。
”
維克塔利昂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身材魁梧,酒量很大,但即便如此,今天也喝得太多了。
我親手把她打死,他心想,但鴉眼幹她的時候已經殺了她。
我别無選擇。
他随私生子離開大廳,走上一道蜿蜒的石階梯,随着攀爬,強暴和歡鬧的聲音逐漸減弱,直到最後,隻剩下靴子輕輕摩擦石頭。
鴉眼跟那私生女霸占了赫威特伯爵的卧室。
女孩赤·裸身子,攤開手腳躺在床上,輕聲打鼾。
攸倫站在窗邊,正用一隻銀杯喝酒,除了從布萊克泰斯那兒奪來的貂皮披風和自己的紅皮革眼罩外,什麼也沒穿。
“我小時候夢見自己會飛,”他開口道,“醒來後卻不能飛……至少學士這麼說。
假如他說謊呢?”
雖然屋子裡都是紅酒、鮮血和性·愛的味道,但透過敞開的窗戶,維克塔利昂能聞到海洋的氣息。
冰冷鹹澀的空氣有助于他恢複清醒。
“你什麼意思?”
攸倫将臉轉向他,深藍色嘴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