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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运河边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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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斜紋上衣,以及刺客們那種五彩長褲,除了今天穿的,他還擁有一件絲鬥篷和一件金線鑲邊的酒紅色天鵝絨披風。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黑色是靴子。

    貓兒曾聽他對蘭娜說,他把黑衣服全扔進了水渠裡。

    “我跟黑色劃清界限了。

    ”他宣布。

     你是守夜人軍團的成員,她心想。

    戴利恩正在唱某個蠢笨的淑女從某座蠢笨的塔樓上跳下來,因為她蠢笨的王子死了。

    淑女應該去幹掉殺害王子的人。

    而歌手應該待在長城。

    戴利恩剛出現在快樂碼頭時,艾莉亞沖動得想問他是否願意帶她回東海望,結果卻聽他告訴蓓珊妮,自己永遠也不會回去了。

    “硬邦邦的床,腌鳕魚,站不完的崗,那就是長城,”他道,“況且,東海望沒一個人有你一半漂亮。

    我怎麼忍心離開你呢?”貓兒聽他對蘭娜說過同樣的話,還有對“貓舍”的一個妓女,甚至在“七燈之院”表演的晚上,他對“夜莺”也說過。

     胖子揍他那晚我要在就好了。

    快樂梅麗的妓女們仍時時拿這件事當笑話。

    伊娜說她一碰那胖子,他的臉就漲得像甜菜根一樣紅,但當他開始惹麻煩,快樂梅麗把他拖了出去,扔進運河。

     貓兒正想着那胖小子,回憶自己如何從泰洛和渥貝羅手裡解救他,“水手之妻”出現在她身邊。

    “他唱的歌真好聽,”她用維斯特洛通用語喃喃低語,“諸神一定鐘愛他,給了他這樣的嗓音,還有那張漂亮的臉。

    ” 他臉雖漂亮,心卻肮髒,艾莉亞想,但沒有說出來。

    戴利恩同“水手之妻”結過一次婚,“水手之妻”隻跟與她結婚的人上床。

    快樂碼頭有時一晚上要舉行三四次婚禮。

    通常由渾身酒氣、精神亢奮的紅袍僧艾澤黎諾主持,不然就是尤斯塔斯,他曾當過外域聖堂的修士。

    倘若紅袍僧和修士都不在,會有妓女跑去“戲子船”,帶回一名戲子。

    快樂梅麗總是說戲子扮演僧侶要比真正的僧侶強很多,尤其是彌爾梅羅演得可好了。

     婚禮喧鬧歡樂,人們喝下許多酒。

    每次貓兒推着車碰巧路過,“水手之妻”都堅持讓新婚丈夫買點牡蛎,說是圓房時能更加堅·挺。

    她這麼做是出于好心,她平時還很愛笑,但貓兒感覺她的笑中似乎有點悲哀。

     據其他妓女說,“水手之妻”每當月經來潮時,就會造訪列神島,她知道那裡的所有神祗,甚至包括那些已被布拉佛斯人遺忘了的神。

    她們說她去為自己第十個丈夫祈禱,她真正的丈夫,在海上失蹤了,當時她跟蘭娜差不多大。

    “她認為如果找對了神,也許神靈會操控風向,将她的愛人吹回來,”認識她最久的獨眼伊娜道,“但我祈求這種事千萬别發生。

    她的愛人死了,我能從她的血裡嘗出來。

    若他真回到她身邊,将是一具屍體。

    ” 戴利恩的歌終于結束。

    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隐去,蘭娜歎口氣,歌手将豎琴放到一邊,把她抱到懷裡。

    他剛開始輕輕觸摸她,貓兒就大聲說,“牡蛎,有人要嗎?”快樂梅麗突然睜開眼。

    “好的,”女人道,“拿進來吧,孩子。

    伊娜,去弄點面包和醋。

    ” 膨脹的紅日懸在一排桅杆後的天空中,貓兒揣着鼓鼓一袋錢币離開快樂碼頭,推車空了,隻剩鹽與海藻。

    戴利恩也要離開,他邊走邊告訴她,他答應今晚要在綠鳗客棧唱歌。

    “每次在綠鳗客棧表演,我都能掙到銀币,”他誇耀,“那兒有船長和貨主出沒。

    ”他們穿過一座小橋,沿曲折偏僻的小巷前進,日頭的影子越來越長。

    “很快我就能在紫港表演,然後是海王殿,”戴利恩續道。

    貓兒的空車在鵝卵石上嗒嗒作響,奏出輕快的樂章。

    “昨天我跟妓女們一起吃鲱魚,一年之内,我将跟交際花一起享用帝王蟹。

    ” “你的兄弟呢?”貓兒問,“那個胖子。

    他找到去舊鎮的船了嗎?他說他本來要跟烏莎諾拉小姐号一起出航。

    ” “我們都要去。

    那是雪諾大人的命令。

    我告訴山姆,扔下老頭,但蠢胖子不肯聽。

    ”最後一縷落日在他發際閃耀。

    “好了,現在太遲了。

    ” “就是這樣。

    ”貓兒說,他們踏入一條蜿蜒的小巷,裡面黑沉沉的。

     等貓兒回到布魯斯科的房子,夜晚的霧氣已開始在小水渠上方聚集。

    她放下推車,在布魯斯科的帳房裡找到他,然後把錢袋“砰”的一聲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又“砰”的一聲扔下一雙靴子。

     布魯斯科拍拍錢袋。

    “很好。

    但這是什麼?” “靴子。

    ” “好靴子很難找,”布魯斯科說,“但這雙對我來說太小了。

    ”他提起一隻,斜眼打量。

     “今天晚上月亮黑了。

    ”她提醒他。

     “你趕緊回去祈禱吧。

    ”布魯斯科推開靴子,倒出錢币清點。

    “Valardohaeris.” Valarmorghuns,她心想。

     她穿行于布拉佛斯的街道,霧氣從四周升起。

    當她推開魚梁木門,進入黑白之院時,略微有點顫抖。

    今晚燃燒的蠟燭不多,猶如黯淡的星星。

    黑暗中,所有神祗都是陌客。

     在地窖裡,她解開貓兒破舊的鬥篷,将貓兒沾有魚腥味的棕色上衣從頭上脫出來,踢掉貓兒浸滿鹽漬的靴子,鑽出貓兒的内衣褲,然後在檸檬水裡沐浴,洗掉運河邊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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