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瑟曦執起瑪格麗的手,以示安慰,“他拯救了王國。
”她親吻小王後的臉頰,嘗到淚水的鹹味。
“詹姆會把他的英雄事迹盡數收錄于白典之中,歌手們會将他的名諱傳唱千年。
”
瑪格麗掙脫她的擁抱,用力之猛,幾乎讓瑟曦摔倒。
“他沒死!”
“不,不過學士們說——”
“沒死!”
“我隻想分擔你的——”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出去。
”
現下你總算明白小喬去世那晚,我是什麼心情了吧。
太後鞠了一躬,穿上貴婦人的盔甲。
“親愛的女兒,我真為你感到遺憾。
我走了,請不要太過傷感。
”
當晚,瑪瑞魏斯夫人沒來陪寝,瑟曦發現自己無法入睡。
若泰溫大人尚在人世,一定會稱贊我才是他真正的繼承人,凱岩城的傳人,她一邊想,一邊聽喬斯琳·史威佛在枕頭對面輕聲打鼾。
瑪格麗很快就要流下她當初為喬佛裡所流的傷心淚了,梅斯·提利爾也會悲痛欲絕,、然而太後沒給他絲毫興師問罪的理由。
再怎麼說,她不正是把自己的榮譽托付給洛拉斯嗎?半個宮廷的人都看見百花騎士跪在她面前,言辭真摯地懇求披挂上陣。
他死後,我會為他樹立雕像,再給他一場君臨城從未見過的華麗葬禮。
百姓們會喜歡,托曼也會。
可憐的梅斯甚至會因之而感激我。
至于梅斯那可惡的母親,諸神開眼,但願這消息殺了她。
第二十天日出是瑟曦多年未曾目睹的美景,坦妮娅也出現了,她聲稱自己昨晚一直在安慰瑪格麗那幫人,與她們一起飲酒、哭泣,談論洛拉斯。
“瑪格麗仍然認為哥哥沒死,”太後一邊聽瑪瑞魏斯夫人報告,一邊為上朝換裝,“她打算派自己的學士前去照料。
她的表親們則不停地祈禱聖母慈悲。
”
“我也會加入祈禱。
明天,和我一起去貝勒大聖堂吧,我們要為英勇的百花騎士點起一百根蠟燭。
”她轉向侍女。
“多卡莎,把王冠拿來。
對,新的那頂。
”這一頂比原先的輕,然而淡白色金箍上嵌有祖母綠,稍微扭頭便閃閃發光。
“今天有四個人帶來侏儒的消息。
”喬斯琳将求見的奧斯蒙爵士帶入。
“四個?”太後感到一陣幸福的驚訝。
近來,至紅堡觐見的形色人等越來越多,各各聲稱有提利昂的線索。
然而一天來四個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是的,”奧斯蒙道,“其中一個帶來了人頭。
”
“那我先見他。
把他帶進書房。
”這次不會再錯了吧。
等了這麼久,我也應該報仇雪恨,讓小喬安息了。
修士們說七乃是神聖的數字,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第七十顆人頭當能遂她心願。
來人是泰洛西人,生得矮小粗胖,谄媚的笑容讓她不由得想起了瓦裡斯。
此人分叉的胡須染成綠粉兩色。
瑟曦厭惡他的外表,但若他箱子裡裝的真是提利昂的人頭,這些便不算什麼。
箱子由雪松木所制,以象牙雕出藤蔓與鮮花的圖案,用白金鑲邊并做搭扣。
名貴之極,但太後隻關心裡面的内容。
至少,箱子夠大,提利昂人小畸形,頭大得不成比例。
“陛下,”泰洛西人深深鞠躬,低沉地說,“您就跟傳說中一樣美麗。
即使在狹海對岸,您的絕世風采仍舊被人們傳誦贊揚。
我們也為您的不幸而悲傷,它該是如何地折磨着您溫柔的心靈啊。
是的,沒有人可以把您勇敢的兒子還給您,但我希望自己至少能減輕您的痛苦。
”他把手放在雪松木箱子上。
“我給您帶來了正義,我帶來了您的VALONQAR的首級。
”
這個古老的瓦雷利亞詞彙令她不禁汗毛直豎,卻也給了她無窮的希翼。
“小惡魔不是我的兄弟,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是,”她大聲宣布,“我也不願說他的名字。
那個名字曾屬于偉人,但他玷污了它。
”
“在泰洛西,我們稱他為‘血手’,因為他雙手染滿鮮血——國王的血,父親的血,有人說他還殺了母親,用尖利的爪子撕開子宮降生于世。
”
胡說,瑟曦心想。
“大概是吧,”她應道,“如果小惡魔的人頭真在箱子裡面,我将當場賜封你為伯爵,并賞予城堡和土地。
”頭銜不過是廉價品,而河間地多的是廢棄的堡壘,它們荒涼地矗立在焚毀的村落與野草蔓生的田野之中。
“朝廷還等着我開會,你快快把箱子打開。
”
泰洛西人用浮華誇張的姿勢掀開箱子,微笑着退離兩步。
箱子裡面,淡藍色天鵝絨布上,一顆侏儒的頭瞪視着她。
瑟曦瞧了很長時間。
“這不是我弟弟。
”她嘴裡嘗到苦味。
我抱着這麼大希望,尤其是在洛拉斯的事件之後,我還以為諸神……“這個人雙眼都是棕色,而提利昂的眼睛一黑一碧。
”
“眼睛,眼睛……哦,陛下,很不幸,您弟弟的眼睛已經……已經腐爛了。
我用玻璃來代替……然而顔色剛巧弄錯了,請您原諒。
”
這話讓她更憤怒。
“他是玻璃珠子,我臉上長的可是雪亮招子。
告訴你,就算龍石島上的石像鬼雕像也比這家夥長得更像小惡魔。
他秃了頂,而且年紀有我弟弟的兩倍,還有,牙齒哪兒去了?這怎麼回事?”
泰洛西人在她的怒火面前似乎縮了一圈。
“他曾有副上好的金牙,陛下,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