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格拉斯丹便是其中之一。
他聲稱自己先前的一個女奴精通紡織,她的手藝不隻在彌林大受歡迎,還享譽新吉斯和阿斯塔泊。
該女年長之後,格拉斯丹命她将全部技藝傳授給新買的六名年輕女奴。
現在那位老婦已故,而這六名年輕女子在重獲自由之後,便在港灣集市上經營一間織品店。
格拉斯丹認為其收入的一部分應歸他所有。
“她們的技藝是拜我所賜,”他說道。
“我把她們從拍賣場上買回來,又給她們機會學習紡織。
”
丹妮不動聲色地聽完他的抱怨,這才問道:“那個老人叫什麼名字?”
“那個奴隸?”格拉斯丹晃了晃身子,皺着眉頭說道。
“她叫…艾莎,大概是吧。
或者是叫艾娜。
她死了都有六年了,我又有那麼多的奴隸,陛下。
”
“那我們就叫她艾莎,”丹妮舉起一隻手說道。
“我們的判決如下:那些女孩不欠你任何東西。
教她們紡織的是艾莎,而不是你。
至于你,得給那些女孩買一架新的紡車,要最好的。
這是罰你忘了那位老人的名字。
你可以走了。
”
雷茲納克本想再宣一名華服者上前,但丹妮卻堅持召見了一名重獲自由的奴隸。
之後,她便輪流召見舊時的貴族和昔日的奴隸。
越來越多的問題開始涉及賠償。
彌林陷落之後,曾遭受瘋狂的洗劫。
貴族的金字塔避過了風頭,可城中的平民區卻未能幸免。
奴隸的暴亂,加上淵凱和阿斯塔泊饑民的湧入,平民區内随處可見肆無忌憚的劫掠和殘殺。
雖然丹妮靠無垢者最終恢複了秩序,但這場浩劫卻已留下衆多餘患。
沒有人知道到底哪條法律仍然成立,于是他們便來求見女王。
一名貴婦的丈夫和兒子都戰死于城破當日。
洗城之時她逃到兄長家避難,回來後卻發現家裡變成了一間妓·院,而她的衣物和首飾則穿戴在妓女們的身上。
現在她要索回房子和首飾,而“衣物可以歸她們”。
丹妮将首飾判還給她,但裁定她棄家逃亡之時便已失去房産。
随後,一個舊日奴隸前來控告紮克家族的某位貴族。
他的新婚妻子以前曾是這個貴族的床奴,此人奪走了她的貞潔,對她恣意玩弄并緻其懷孕。
現在,她的丈夫希望對該貴族按強奸罪施以宮刑,并要求他支付一袋黃金以撫養其私生子。
丹妮判給了他黃金,但未同意宮刑。
“之前你的妻子還是他的财産,可以由他處置,并不構成強奸。
”她很明白,他對這一判決不滿,然而如果她對每個擁有床奴的人施以宮刑的話,她治下的城市很快就會變成一座太監之城。
接下來的是一個比丹妮還小的男孩,體形單薄,臉上有道疤痕,身着一件破舊的銀邊灰袍。
他哽咽着講述了破城當晚,家中兩名奴隸的暴行。
二人殺死了他的父兄,還奸殺了他的母親。
雖然男孩除了臉上受傷之外,躲過了這一劫,但其中一個兇手卻還霸占着他父親的房子,而另一個則加入了丹妮麾下的“龍母戰士”兵團。
男孩請求能對二人施以絞刑。
我所統治的是一座建立在殘垣與死亡之上的城市。
丹妮别無選擇,隻能拒絕他的請求。
她曾對洗城之時的所有罪行頒行大赦,也無法懲處反抗貴族的奴隸。
聽到這個裁決,男孩朝她猛沖過來,可卻被長袍絆倒,一頭跌在了紫色大理石上,随即被“壯漢”貝沃斯制伏。
他被這個棕色皮膚的高壯太監一把拎起,左右亂晃,像是猛犬口中可憐的老鼠。
“夠了,貝沃斯”,丹尼叫道。
“把他放了。
”随後她轉向男孩說道:“好好保管那件袍子,它救了你一命。
如果你盛怒之下碰到我的身體,你那隻手就沒了。
你還是個孩子,所以我們會忘掉剛才這裡發生的一切。
你也應該忘記。
”可看到男孩離去時回頭的眼神,丹妮心中明白,鷹身女妖又多了一個兒子。
時間就這般過去,沉悶與恐懼相繼襲來,正午時分,丹妮已能明顯感到頭上皇冠的沉重和身下王座的堅硬。
可等候觐見的人還是很多,所以她并未停下來就餐,而是命姬琪從廚房取來一碟面包、幹酪、橄榄和無花果。
她一邊聆聽觐見者的陳述,一邊小口吃些食物,偶爾啜飲一口摻水的紅酒。
無花果還算不錯,橄榄的味道更好,不過那些酒卻有一股辣口的金屬味。
當地隻産淡黃的小葡萄,僅能釀出劣酒。
我們不會有酒類貿易,丹妮呷了口酒突然想到。
另外,“聖主”們還燒毀了最好的樹林以及成片的橄榄樹。
待到下午,一位雕塑家前來建議将廣場上那座鷹身女妖青銅巨像的頭部換成丹妮的模樣,這主意讓她一陣惡寒。
不過她的拒絕還是盡可能地彬彬有禮。
随後,一名漁夫獻上一條狗魚,據說其個頭創下了斯卡哈撒丹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