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有這番力氣。
他想起寡婦說過這艘船永遠不會到達她的目的地。
接着他就在雷鳴勁浪和木材的呻·吟中狂暴而歇斯底裡的大笑個不停。
等到風暴消退,幸存的乘客和船員都像雨後蒼粉的蠕蟲蠕動到地表一般爬回了甲闆上,SelaesoriQhoran号完全是個破爛了,勉強浮在水面足足傾斜了十度,船身千瘡百孔,船艙幾乎被海水淹沒了,桅杆隻剩下一個比侏儒還矮的刺樁。
即使是船首像也未能幸免;他的那隻抱着卷軸的手臂折斷。
九個人失蹤了,其中包括一個大副,兩個火焰手指和莫闊羅本人。
班奈羅在他的火焰中看到的是這個麼?當發現大紅袍僧不見了時提利昂想,莫闊羅又看到了什麼?
“預言就像個訓練不足的蠢騾子,”他想喬拉·莫爾蒙抱怨。
“看起來好像有點用,但是關鍵時刻直接對你的腦袋尥蹶子。
那該死的寡婦知道這艘船不會到達目的地,她是警告過我們,說什麼班奈羅在他的火焰裡看到這些,隻是我認為那意味着……好吧,又有什麼關系呢?”他的嘴唇扭曲了。
“但實際上那個意思是說該死的風暴會拿我們的桅杆當焰火點,然後我們就可以漫無目的的漂過悲傷灣,知道食物告罄然後我們就可以人吃了。
你認為他們會第一個剁掉什麼?那頭豬,那條狗,還是我?”
“要我的話,最吵的。
”
船長第二天就死了,而廚師隻多撐了三天。
船員們所能做的隻有保證這個破爛漂着。
擔任指揮的大副估計他們正在離雪杉島南角不遠的某處。
當他放下船的小艇将他們拉向最近的島嶼時,其中一艘沉了,另一艘則割斷繩索抛棄了總船和上面的所有同伴往北劃去。
“奴隸,”喬拉·莫爾蒙輕蔑的說。
聽喬拉說,他風暴期間一直在睡覺。
提利昂有疑問,但是沒說出來。
某天他也許想去咬别人的大腿,他得保證那個時候還有牙。
莫爾蒙似乎滿足于忽略他們的分歧,所以提利昂也決定假裝沒事發生。
食物和水一天天的減少,他們就這樣又漂了19天。
太陽毫不留情的烤着他們。
提利昂一直為在艙位裡她的豬狗抱成一團的佩妮拿食物,他一瘸一拐的拖着纏滿繃帶的腿走路,到了晚上則因為傷口而吸氣連連。
當他再沒事可做後,他還會戳他的腳趾和手指。
喬拉爵士則堅持每天磨劍,一直磨到它寒光閃閃為止。
三個生下來的燃燒指頭則在太陽落山後點燃夜火(他們哪裡來的燃料……拆了桅杆當柴燒?)但是當他們領着船員們祈禱時,會穿上他們裝飾華麗的铠甲,而長矛也從不離手。
而沒有一個水手還有心情去揉任何侏儒的腦袋。
“我們需要再表演一次麼?”佩妮某晚問。
“最好别,”體諒回答。
“那隻會讓他們想起來我們還有一頭肥豬。
”但是實際是美麗豬也一天天消瘦下去,而克朗奇幾乎隻剩下骨頭和毛皮了。
那晚,他夢到自己又回到君臨,拿着一隻十字弓。
“妓女們的去處,”泰溫大人說,但是當提利昂收緊手指拉開弓的時候,十字弓箭則射進了佩妮的肚子。
他在叫喊聲中醒來。
他身下的甲闆在懂,而有一瞬間,他以為他又回到了害羞小姐号上。
一點豬糞氣味讓他清醒過來。
傷心地已經是往事了,在半個世界外的地方,那些歡樂也已是過眼雲煙。
他回憶起萊莫爾晨浴後的可愛樣子,她裸露的肌膚上那一股股水流,而現在這裡唯一的少女就隻有可憐的佩妮,一個發育遲緩的小侏儒女孩。
但有些事不太對勁。
提利昂從吊床上滑下來,打着哈欠找着他的靴子。
雖然他自己也覺得瘋狂,但是他同時也在找十字弓,但是顯然他沒有找到這種東西。
真遺憾,他想,若真有大個子來吃我,可能能頂點用。
他套上靴子爬上甲闆去看那些叫喊是怎麼回事。
佩妮已經在那裡了,她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一片帆,”她叫道,“那裡,那裡,你看見了沒?一片帆,他們已經看到我們了,他們看到了。
一片帆。
”
這次他吻了她……兩邊臉頰上各一下,額頭上一下,最後一個落在她的唇上。
她因為最後一個吻而面紅耳赤開懷大笑,接着有害羞起來,但是這沒事。
另一艘船靠近了。
他看見那是一艘巨型平底船,她的搖橹在她身後留下一串長長的漣漪。
“那是什麼船?”他吻喬拉·莫爾蒙爵士。
“你能看到她的名字麼?”
“我不需要看到她的名字。
我們在下風處,我能聞出來。
”莫爾蒙抽出他的劍。
“那是一艘販奴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