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堅盾’不會被遺忘。
替他清洗後為他穿上戰衣,将頭盔、盾牌和長矛與他同葬。
”
“遵命,”灰蟲答道。
“派人去仁者大殿,問問那些藍衣仁者,是否有人曾因劍傷求診。
同時放出話去,我們重金懸賞‘堅盾’的短劍。
還有,去屠夫和牧民那裡查查,最近是否有人骟羊。
”某些害怕的牧民或許會交待。
“從今以後,我的部下不準在夜間獨行。
”
“小人遵命。
”
丹妮莉絲将長發拂向腦後。
“給我把這些懦夫找出來,把他們找出來,我要讓‘鷹身女妖之子’明白,驚醒睡龍意味着什麼。
”
“灰蟲”躬身行禮,随後指揮屬下的無垢者負着死者離開大殿。
巴利斯坦爵士則留了下來。
他須發皆白,淡藍色的雙眼周圍已有皺紋。
可他的腰背仍然直挺,而歲月也并未奪走他的武藝。
“陛下,”巴利斯坦說道,“我擔心您的太監士兵并不适合你交代給他們的這些任務。
”
丹妮坐了下來,重新将獅皮外套披在肩上。
“無垢者是我最好的戰士。
”
“他們是士兵,可不是戰士,如果陛下不介意在下直言的話。
他們屬于戰場,隻知肩并肩地站在盾牌之後,将長矛刺向前方。
他們的訓練隻有如何遵守命令,毫無畏懼、完美無缺的遵守,沒有思想,沒有猶豫…但沒有教會他們如何解開秘密,如何盤查發問。
”
“騎士又會好多少呢?”巴利斯坦正為她訓練騎士,指導奴隸的孩子們以維斯特洛的方式用騎槍和長劍作戰。
可是面對躲在暗處偷襲的懦夫,騎槍又有何用?
“此事也非騎士所長,”老人承認道。
“況且除我之外,陛下再無騎士。
那些孩子還需多年方可效力。
”
“可若非無垢者,還能有誰?多斯拉克人隻會更糟。
”多斯拉克人隻擅長騎馬作戰,更合用于曠野,而不是城中狹巷。
彌林多彩的城牆之外的地界隻能勉強算作她的領地。
數以千計的奴隸仍在山中辛苦地放羊、采鹽、挖礦、種植小麥和橄榄。
城中的庫房雖然儲備着尚算充足的糧油、橄榄、幹果和腌肉,但店中的貨物卻在不斷減少。
為此丹妮已命三位血盟衛率領卡拉薩前去征服這片腹地,并令“褐面”本·普拉姆率領“次子”傭兵團南下防範淵凱的侵襲。
至于最重要的任務,她已交給達阿裡奧·納哈裡斯——那個鑲着金牙、留着三尖胡須、紫髯下一臉壞笑、口舌如簧的達阿裡奧。
東部丘陵以外,橫亘着一條環狀沙石山脈,那是雷哈撒之地,世稱“凱塞通道”。
如果達阿裡奧能夠成功說服雷哈撒人重開這條貿易通道,糧食便可經由丘陵或是沿河順流運抵彌林。
但被稱為“羔羊之民”的雷哈撒人對彌林可是殊無好感。
“等‘風暴之鴉’傭兵團從雷哈撒歸來,或許我可以讓他們在城中布防,”她對巴利斯坦爵士說道。
“但在此之前,我能用的隻有這些無垢者。
”她轉過話題道。
“抱歉,爵士。
請願者們很快将至門下。
我得戴上我的兔子耳朵,再次扮成他們的女王。
替我把雷茲納克和‘剃頂大人’召來,我着裝之後要見他們。
”
“遵命,陛下,”賽爾彌躬身退下。
八百尺高的大金字塔從雄渾的方形石基上拔地而起,直聳雲霄。
女王的閨房便坐落在傲立的塔頂,四周的蔥蔥綠意中點綴着幾個芳香四溢的池塘。
天剛拂曉,晴朗而清涼,丹妮信步走到露台之上。
西面,陽光将仁者大殿的金色圓頂照得一片輝煌,也在貴族金字塔群身後刻下濃黑的陰影。
即便此刻,“鷹身女妖之子”也一定在某座梯狀金字塔内策劃新的謀殺,她尋思道,我卻無力制止。
韋賽利昂覺察到了她的不安。
這條白龍正以尾支頭,蜷伏在一顆桃樹旁。
丹妮經過的時候,它睜開雙眼,宛如兩泓流金。
同樣金色的還有它的雙角和從頭至尾覆滿背部的鱗甲。
“你真懶,”丹妮撓了撓它的颚下說道。
它的鱗片滾熱,仿佛在烈日下曝曬許久的盔甲。
龍是烈火鑄成的血肉——喬拉爵士送她的結婚禮物中有一本書如是說。
“你應該跟你的兄弟們一起去捕獵的。
又跟卓耿打架了?”最近她的小龍們越來越野了。
雷哥曾差點咬到伊麗,而韋賽利昂在雷茲納克上次觐見時噴燃了他的禮服。
我太讓它們自行其事了,可我又哪來時間照顧它們?
韋賽利昂猛一甩尾,重重打在樹幹上,将一個桃子震落在丹妮腳下。
而後它張開雙翼,半飛半跳地躍上護欄。
它長大了,丹妮望着騰空的白龍心道。
三條小龍都長大了,很快我就能象“征服者”伊耿一樣翺翔,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到用一個拇指便可蓋住整個彌林。
丹妮目送着韋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