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
“不過據說阿斯塔泊人還在挨餓。
克裡昂王率領他們出征之前,總得先讓他們填飽肚子。
”她揮了揮手,伽爾躬身退下。
“陛下,”雷茲納克問道。
“您是否要召見尊貴的希茲達爾·佐·洛拉克?”
又是他?丹妮點了點頭,希茲達爾便大步上前。
這是位非常瘦削的高個男子,琥珀色的皮膚光潔得近乎無暇。
在他躬身行禮的地方,不久前還躺着“堅盾”的屍體。
我需要此人,丹妮提醒自己。
希茲達爾是名富商,在彌林交遊甚廣,與狹海對岸的關系更不簡單。
他遊曆過沃蘭提斯、理斯和誇釋,在托洛斯和伊萊黎亞都有親朋,據說在新吉斯也有些影響。
而淵凱人正試圖在那裡煽動對丹妮的敵意。
而且他很富有,富可敵國,富名遠播…
如果我答應他的請求,他會更加富有。
丹妮下令關閉城内的角鬥場之後,那些場館的價值一落千丈。
希茲達爾乘機大肆收購,現在已買下了彌林一大半的場館。
這個貴族把兩側的頭發盤成了翼形,整個頭彷佛展翅待飛一般。
颌下的赤褐長須上挂着不少金環,襯得他的長臉愈加細長。
他身着一件紫色禮服,上面綴滿珍珠和紫晶。
“陛下應該知道我為何前來。
”
“為何?”她回應道。
“除了煩我,你并無其它理由。
我拒絕過你多少次了?”
“五次,陛下。
”
“那麼現在是第六次。
我不會同意角鬥場重開。
”
“如果陛下願意聽聽我的理由…”
“我聽過了。
聽了五次。
你有新的理由?”
“舊的理由,”希茲達爾承認道。
“不過是新的措辭。
恭敬而動聽的措辭,更容易打動女王。
”
“我想聽的是你的理由,而不是你的恭敬。
你的理由我聽得太多,多得我都可以替你複述。
要我試試麼?”她把身子向前傾了傾。
“自彌林建立之初,角鬥場便是這座城市的一部分。
就本質而言,此類格鬥完全是宗教儀式,是獻與吉斯諸神的血祭。
這門藝術并非純粹的殺戮,它展示的是勇氣、技藝和力量,那些最令諸神愉悅的東西。
勝者擁有盛宴、享樂與榮耀,而英勇戰死的人也會得到敬意、被人懷念。
如果重開角鬥場,我可以向彌林人表明,我尊重他們的生活與習俗。
這些角鬥場舉世聞名,可以為彌林帶來貿易,讓國庫内裝滿世界各地的錢币。
世人都有好鬥之欲,角鬥場可以讓他們得以滿足,從而使彌林更加安甯。
對于死囚而言,角鬥場則是血光審判之地,是還其清白的最後機會。
”說到這裡,丹妮拂了拂頭發。
“好了。
我講得如何?”
“陛下說得比我好了何止千倍。
您不僅有傾城之貌,還有雄辯之才。
我完全被您說服了。
”
她強笑道:“很好…可是我沒被說服。
”
“陛下,”雷茲納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請允許我提醒您,按照傳統,城市有權對角鬥場課以十分之一的稅收,那可是指剔除開支之後的全部收入。
這筆錢可以辦很多好事。
”
“也許可以,”她承認道。
“不過如果我們重開角鬥場,我會在剔除開支之前收取這筆稅收。
我不過是個年輕女子,對貿易知之甚少,可我跟伊利裡歐·摩帕提斯等人呆過很長時間。
這倒無關緊要。
希茲達爾,如果你遣詞調令的本事能用來調兵遣将的話,你能征服這個世界…不過,我的回答仍然是‘不’。
這是第六次。
”
同之前一樣,他深鞠了一躬,衣上的珍珠和紫晶碰到大理石地面,發出陣陣輕響。
希茲達爾的确是個處事圓滑之人。
“女王陛下已經道明,”他說道。
要不是那傻裡傻氣的頭發,他也還算英俊。
雷茲納克和綠衣仁者一直都在極力勸說丹妮,讓她物色一名彌林貴族成親,以換取統治這座城市的民心。
若是如此,希茲達爾倒值得仔細看看。
他總比斯卡哈日強。
那個“剃頂大人”曾表示願意休妻之後娶她,但這主意讓她不寒而栗。
希茲達爾至少懂得微笑,不過當丹妮想象和他同床的情景時,差點捧腹大笑。
“陛下,”雷茲納克看了看手上的名單說道。
“高貴的格拉斯丹·佐·伽拉雷有事求見,您要召見他嗎?”
“那是我的榮幸,”丹妮答道。
她一面打量着拖鞋上閃閃發光的金子和珍珠,一面盡量不去注意被夾得生痛的腳趾。
事前她已知道,格拉斯丹是綠衣仁者的表親,而後者的支持對丹妮至關重要。
這位女祭司的聲音代表着對合法政權的認可、順從以及和睦。
無論她的表親想要什麼,我得表示尊重。
他想要的原來是錢。
丹妮曾拒絕對任何“聖主”支付釋放奴隸的補償,但彌林人還是想法設法地訛詐錢财。
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