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扭到一邊斜靠着牆,而在他連手也感覺不到前這也僅僅支持了一小會兒。
當他想動一動舒展下繃緊的軀體時,疼痛如潮水般湧來。
他不得不咬緊牙關防止叫出聲來。
他想知道當他的箭穿過他父親的腸子的時候是怎樣的疼痛,當他将鎖鍊勒在雪伊那說謊的喉頭時她是什麼感覺,當泰莎被輪奸時又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的磨難與他們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但是這不會讓他減輕疼痛。
就讓它消停一下吧。
喬拉爵士翻身側卧,所以提利昂所能看見的就是他寬闊、多毛、筋肉的後背。
就算他能滑脫這些鎖鍊,我也得爬過他才能呢個夠到劍帶。
也許能把匕首弄松……或者她能找到鑰匙,開門,爬過階梯穿過公共房間……然後去哪兒呢?我沒有朋友,沒有錢,甚至不會說當地的語言。
精疲力盡終于勝過他的疼痛,提利昂飄入了一種不安的睡眠中去。
但每一次一次痙攣席卷他的小腿,抽搐着,侏儒就會在睡夢中尖叫,在鎖鍊中發抖。
他醒來時每塊肌肉都在疼痛,看見晨光像蘭尼斯特雄獅一樣穿過窗戶金燦明亮。
在樓下,他能聽見魚商的喊叫還有鋼鐵包邊的車輪壓過石子路的隆隆聲。
喬拉·莫爾蒙正俯視着他。
“若我摘掉這鐵環,你會照我說的做麼?”
“這包括了跳舞嗎?我覺得在我感覺不到腿的時候要我跳還是有點困難,跳掉了我也不知道。
其他的嗎,我是您的人了。
以我作為蘭尼斯特的榮譽起誓。
”
“蘭尼斯特沒有榮譽。
”喬拉還是解開了他的鎖鍊。
提利昂搖擺的走了兩步就摔倒了,血流再次湧入他的手讓他幾乎哭出來,他咬着嘴唇說,“我們要去哪兒,你得把我滾到那兒了。
”
相反,大個騎士攥着他手腕之間的鎖鍊把他拎了起來。
商人之家的公共大廳是由許多小隔間組成的昏暗迷宮。
它環繞着的中心庭院裡,爬滿開花藤蔓的格子在石闆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石縫中生長着綠色和紫色的苔藓。
奴隸女孩們在光影之間穿梭,送來淡啤酒、葡萄酒和一些冰涼的綠色飲料,聞起來有薄荷的味道。
早上的這個時間,一張桌子上擠了二十個人。
其中之一是一個侏儒,粉紅色的臉頰幹幹淨淨,梳着栗色的拖把頭,眉頭緊縮,扁扁的鼻子。
他坐在一把高腳椅上,手裡拿着木勺,紅腫的眼睛正在若有所思地盯着一碗紫色米粥。
醜陋的小混蛋,提利昂想。
另一個侏儒感覺到他的目光,當他擡起頭看到提利昂時,他的勺子從手上滑落。
“他看到我了,”提利昂警告莫爾蒙。
“那又怎麼樣?”
“他認識我,知道我是誰。
”
“我是不是該把你塞進麻袋裡,這樣就沒人能看見你了?”騎士摸着他的劍柄。
“如果他想把你搶走,歡迎來試試看。
”
你是說歡迎去死,提利昂想。
他對你這樣的大個子能有什麼威脅?他隻是個侏儒。
喬拉爵士選了一個安靜角落的桌子,要了食物和飲料。
他們吃了溫軟的切片面包、粉紅色的魚子、蜂蜜香腸還有炸蝗蟲,就着半糖的黑啤酒。
提利昂的吃相就像是餓壞了一樣。
“你今天早上胃口不錯,”騎士說道。
“我聽說地獄裡的食物糟透了。
”提利昂瞥向門口,一個高個駝背男人剛走進來,他的尖胡子染成斑駁的紫色,泰洛西商人。
帶進來外面的喧鬧,海鷗的叫聲、女人的笑聲、魚販的聲音,半拍心跳後他以為他看見了伊利裡歐·莫帕提斯,但那隻是一頭經過前門的白矮象。
莫爾蒙用些魚子抹了抹面包片,咬了一口。
“你是在等什麼人麼?”
提利昂聳肩。
“你沒法預料風會把誰挂來。
我那唯一的愛人,我老爹的鬼魂,一隻鴨子。
”他扔了一隻蝗蟲進嘴嚼了嚼。
“味道不壞,鑒于它是隻蟲子。
”
“昨晚這裡的留言全是關于維斯特洛伊的。
某位流=流放在外的領主雇傭了黃金團來打回他的土地。
瓦蘭提斯半數的船長都湧向上遊的佛龍泰利斯要讓自己的艦隊加入。
”
提利昂剛剛吞下另一隻蝗蟲,他幾乎被噎着了。
他是在玩兒我麼?對于格裡夫和伊耿他知道多少?“操他媽的,”他說。
“我還指望雇傭黃金團弄回凱岩城呢。
”這會是格裡夫的計謀麼,故意傳播的假消息?除非……小王子上鈎了?讓他們西行代替東進,放棄與丹妮莉絲女王和親的希望?放棄那些龍……格裡夫會這麼放手麼?“我當然也很高興雇傭你,爵士。
我父親的爵位怎麼說都是我的。
對我宣誓,我馬上就會把它弄回來然後用足夠淹死你的金子打賞你。
”
“我看過一個人被金子淹死。
那可不是什麼美好的景象。
若你真的取得了我的劍,那一定是在你的腸子中間。
”
“治療便秘的好方法,”提利昂說。
“去問問我老爹吧。
”他伸出手去夠他的酒杯,慢慢的吞着酒以掩飾臉上的表情。
這肯定是個計謀,為了撫慰瓦蘭提斯人的猜疑。
用虛假的承諾把人們騙上船,接着在出海後奪取船的領導權。
這就是格裡夫的計劃?這也許能行。
黃金團有一萬名經驗豐、富強壯而紀律嚴明的士兵。
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是水手。
格裡夫得在他們每個人喉嚨上架一把刀才行,而且他們還必經奴隸灣,在那肯定有一場戰鬥……
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