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長長的黑發垂落肩上,還有那萦回不去的紫色雙眸。
丹尼莉斯有同樣的眼睛。
有時他的女王看着他時,他感覺他是在看亞夏拉的女兒……
但亞夏拉的女兒胎死腹中了,而她的淑女不久之後也從高塔上跳下,因為失去孩子的悲痛而瘋狂,也可能還因為那個在赫倫堡壓去她名譽的男人。
她到死都不知道巴利斯坦愛着她。
她怎麼能知道呢?他是國王衛隊的騎士,發誓不結婚。
告訴她他的感覺不會有好處的。
但沉默也沒什麼好處。
要是我能把雷加打下馬,給亞夏拉戴上愛與美皇後的桂冠,也許她會來關注我而不是斯塔克?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但在他所有的失敗中,沒有一個能如此折磨巴利斯坦-賽爾彌。
天空低垂,空氣悶熱,但那裡有點東西能讓他脊椎發癢,雨。
他想,風暴就要來了,不是今晚,今天明天,巴利斯坦爵士琢磨着自己能不能夠活到看到它。
要是哈茲達爾有自己的蜘蛛,我就已經和死了差不多了。
要是非死不可,他希望能像活着一樣,手裡拿着長劍。
當最後一線天光消逝在西邊奴隸灣那些船帆背後時,巴利斯坦爵士回到室内,叫來兩個仆人讓他們給他燒水洗澡。
一下午和他的待從們一起訓練讓他混身都是汗。
水隻是溫熱,但賽爾彌一直在浴缸裡呆到水變涼了,他把自己的皮膚擦得發紅。
等到洗得一塵不染,他站起來擦幹自己,穿上從裡到外一身的白衣,襪子,小衣,絲綢的束腰外衣,夾層獵裝,都是剛剛洗過漂白的。
在外面他又穿上王後送他的凱甲,鍊甲做工細緻,柔軟得像好皮革,胸甲堅如冰明如雪。
白色皮革腰帶扣着金環,上面一邊佩着匕首,一邊是長劍。
最後,他披上白鬥篷,在肩上系好。
他沒帶頭盔,怕影響視線,他需要能看到發生了什麼事。
金字塔大廳暗如黑夜,敵人可能從每個方向沖過來。
另外,他頭盔上裝飾的龍翅膀雖然看起來奪目,但太容易引來劍斧了。
要是七神允許的話,他該把它留到下次比武大會用。
全副武裝後,老騎士等待着,坐在他那挨着王後套房的小房間裡。
他曾經服務過卻沒能保護的國王的臉一個接一個浮現在黑暗裡,還有那些與他在國王衛隊一同戰鬥的兄弟們的臉。
他琢磨着誰會做他将要做的事。
肯定有些人,但不會是所有的。
有些人會毫不猶豫地把光脖子當叛徒打倒。
金字塔外開始下雨了,巴利斯坦爵士獨自坐在黑暗裡,聆聽。
雨聲像是淚水聲,他想着。
像是死去的那些國王在哭泣。
現在是時候動身了。
彌林的大金字塔是仿照GHIS的大金字塔建的,LomasLongstrider曾經看到過那些巨大的廢墟。
象它的古代先祖一樣,紅色的大理石大堂現在滿是蝙蝠和蜘蛛,彌林金字塔号稱有33層,這數字都能吓着GHIS的神靈。
巴利斯坦爵士獨自開始漫長的行程,下樓時白鬥篷在他身後飛舞。
他走的是仆人樓梯,沒有大理由砌的寬敞樓道,更窄,更陡,筆直的樓梯藏在厚厚的磚牆後面。
走下12層後他發現光脖子等在那裡,他的粗壯面孔仍藏在今天早上他戴過的面具後面,血蝙蝠。
6個青銅野獸和他一起,都戴着昆蟲的面具,都一個樣子。
蝗蟲,賽爾彌意識到。
“格羅裡奧,”他說,“格羅裡奧,”一個蝗蟲回答。
“你需要的話,我還有更多的蝗蟲,”斯卡哈茲說。
“6個夠了,守門的人怎麼樣?”
“我的人,你不會有麻煩的。
”
巴利斯坦爵士拍下光脖子的手臂,“不是必須的話不要流血,明天早上過來,我們組成一個議事會來告訴這個城市我們做了什麼,還有為什麼。
”
“照你說的。
老頭,祝你好運。
”
他們分走不同道路,巴利斯坦爵士繼續下樓,青銅野獸們跟在他身後。
國王的套房在金字塔的正中心,16和17樓,等賽爾彌到時,他發現通向内部的門關着并上了鐵鍊,門口有兩個青銅野獸守着。
在他們百納鬥篷兜帽下面,一個是老鼠,一個是公牛。
“格羅裡奧,”巴利斯坦爵士說。
“格羅裡奧,”公牛回答。
“右面第三個廳。
”老鼠打開了鐵鍊,巴利斯坦爵士和他的護衛走進了一個狹窄的,點着火炬的紅黑磚砌砌傭人通道。
他們通過了兩個廳進入右面第三個,腳步聲回響着。
在國王套房雕花硬木大門外站着鋼皮,一個年輕的角鬥士,還算不得第一流的。
他的臉上是綠色和黑色的複雜紋身,是古老的瓦拉裡爾巫術記号,用于把他的皮肉變得堅硬如鐵。
相似的記呈還在他的臉上和胳膊上,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擋住劍或斧頭。
就算沒這些,鋼皮看起來也夠吓人的了——這個瘦硬的年輕人跨上半步,“誰在那兒?”他喊道,用長斧擋住了去路,當他看見是巴利斯坦爵士和身後的青銅蝗蟲時,他放下了長斧,“老大人。
”
“要是國王高興的話,我需要和他談幾句。
”
“時間很晚了。
”
“時間是晚了,但很緊急。
”
“我去問問。
”鋼皮把長斧靠在門上,打開了旁邊一個門洞,裡面露出一個孩子的眼睛,孩子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鋼皮回答了他。
巴利斯坦爵士聽到重重的門栓被拉開的聲音,門打開了。
“隻能你自己,”鋼皮說,“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