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任何食物。
我可以嘗試吃螞蟻。
這些又小又黃的東西小到沒有什麼營養,但草原裡有紅蟻,紅蟻的個頭會大一點。
“既然我迷失在一片海洋,”她邊說邊沿着蜿蜒的小溪蹒跚而行,“那麼也許我能找到一些螃蟹,或者一條肥大的魚兒也說不定。
”她的鞭子輕輕的拍打在大腿上,啪,啪,啪。
一步一步來,小溪會帶她回家的。
正午剛過,她沿着小溪來到了一片灌木叢,彎曲的枝節上挂滿了綠色的硬果子。
丹妮可疑地斜望了它們兩眼,便從其中一枝上摘下了一顆,咬了下去。
果肉酸而耐嚼,過後還有一陣熟悉的苦澀。
“在卡拉薩裡,他們用這種漿果來伴着烤肉吃,”她告訴自己。
大聲說出來會讓她感到更加得确定。
她的肚子開始咕咕叫,接下來丹妮發現自己已經在用雙手摘果子,并把它們往嘴裡塞。
一小時後,她的胃開始抽搐,疼痛讓她無法繼續吃下去。
當天剩下的時間内她也一直在幹嘔出綠色的粘液。
如果我待在這個地方,我會死的。
也許我現在正在緩慢地死亡。
如果多斯拉克人信仰的馬之神前來奪走她的性命,帶她回到星群卡拉薩中的話,她就能夠和卡奧卓戈重逢,馳騁在永夜之地的星空中,直到永遠。
在維斯特洛大陸,坦格利安家族的人都以火葬來給生命畫上句号,可是在這兒誰會給她堆起柴堆呢?我的肉體會成為野狼和吃腐肉的烏鴉的食物,她悲傷地想,而蠕蟲則會在我的乳··房上鑽出洞來。
她的目光再次移回龍石山。
已經小了很多。
她隔着好幾英裡都能看到風蝕山頂上冒出的濃煙。
卓耿已經打獵歸來。
日落的時候,她蹲在草裡,發出陣陣嗚咽。
每一條糞便都比前面的更松軟,更難聞。
當月亮出現的時候,她排洩的已經是棕色的液體。
她喝的越多,拉的就越多,但是拉得越多,她也感到更口渴,為了止渴她又一次爬到小溪旁,撈起吮吸更多的水。
當她最後終于閉上眼睛,丹妮已經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力量再次睜開它們。
她夢到了自己逝去的哥哥。
韋賽裡斯就同上一次她見到時一樣糟糕。
嘴唇痛苦地扭曲着,他的頭發全部燃盡,熔化的金子流過的部分,無論眉毛或臉頰或是眼睛,無一不焦黑地在冒煙。
“你已經死了,”丹妮說。
是被謀殺的。
雖然他的嘴唇并無動靜,她卻能聽到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你從未為我默哀,妹妹。
死了沒人悼念是很難受的。
“我曾經愛過你。
”
曾經,他痛恨地說道,她打了個寒顫。
你應該成為我的妻子,為我懷上銀發紫瞳的孩子,以保證龍家血脈的純正。
我一手把你帶大,教導你,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給你提供食物。
我甚至賣了母親大人的皇冠來養你。
“你傷害我。
你還恐吓我。
”
隻有在你喚醒真龍之怒的時候才這樣。
我愛過你。
“你把我賣給别人。
你背叛了我。
”
不。
你才是背叛者。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你的血脈。
你那個隻會騎馬的丈夫和他臭氣熏天的野蠻部落,他們欺騙了我。
他們是騙子。
他們答應給我一頂黃金王冠,卻給了我這個東西。
他摸了一下從臉上一直緩緩下流的熔化金子,手指上即刻冒出了一縷煙。
“你本來可以得到你的王冠的,”丹妮告訴他。
“我的日和星會為你赢得王冠的,隻要你肯等待。
”
我等得夠久了。
我花了一生時間等待。
我才是他們的國王,他們合法的國王。
而他們竟然嘲笑我。
“你本應和總督伊利歐在潘托斯等我們的。
卡奧卓戈必須向多希卡林引見我,而你沒有必要跟随我們的。
這是你做出的選擇,你做出的錯誤決定。
”
你想喚醒真龍之怒嗎,你這個小賤貨?卓戈的卡拉薩是我的,他手下的十萬騎兵全是我的。
這一切都是用你的初·夜換來的。
“你始終沒有明白。
多斯拉克人沒有買賣的概念。
他們隻有饋贈禮物和接受禮物的習慣。
如果你能再等等……”
難道我沒有等嗎。
為了我的皇冠,為了我的王座,為了你。
這麼多年的等待,我卻隻等來了澆在我頭上的融化了的金冠。
他們憑什麼把龍蛋贈予你?那根本就該是我的。
假使我擁有一頭龍,我要讓世人知道龍家的箴言究竟意味着什麼。
韋賽裡斯忽然狂笑,直到他的下巴融化并從他那張冒着煙的臉上脫落,血液混合着和熔化了的金子從他的嘴裡流下來。
當她醒來的時候,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大腿全是滑膩的鮮血。
有那麼一瞬間她并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
周圍的一切開始變亮,高高的草叢在風中沙沙作響。
不,求求你,讓我再睡多會吧。
我真的很累。
她嘗試鑽回自己睡覺時扯下來的草堆裡頭。
有的草莖摸起來濕濕的。
又下雨了嗎?她坐起來,擔心自己會不會睡着的時候弄髒了身子。
當她把手指伸到面前,她聞到了血的味道。
我是要死了嗎?而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