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停下腳步,饒富興味的打量着他們。
“包伯到哪裡啦?”店主扯開嗓門問道。
“你不知道?快去給我把他找來!動作快點!我可沒有三頭六臂!告訴包伯有五匹馬要打點。
叫他務必想辦法擠出空位來。
”諾伯對老闆擠擠眼,笑着走開了。
“啊,我剛剛說到哪邊了?”奶油伯敲着前額問。
“真是越忙越亂哪。
我今天晚上忙得暈頭轉向了。
有一群家夥昨天晚上竟然從南方走綠大道進村子裡,光是這樣就夠奇怪了。
今天晚上又有一群要往西方走的矮人旅團留宿在這裡。
現在又是你們。
如果你們不是哈比人,搞不好我們還擠不出空位來哪。
幸好,北廂房有幾間當初就是專門為了哈比人蓋的房間。
他們通常喜歡住在一樓,圓窗戶、所有的布置都是針對他們量身打造的。
我想你們應該想吃晚飯吧。
馬上就來。
這邊請!”
他領着他們在走廊上走了一段,接着打開一扇門道。
“這是間小飯廳!”他說。
“希望合你們的意。
容我先告退啦,我忙到沒時間說話了。
我得趕快跑到廚房去才行。
我的兩條腿又要吃苦啦,可是我又瘦不下來。
我等下會再過來看看。
如果你們想要什麼東西,搖搖鈴,諾伯就會過來。
如果他不來,就邊搖邊大聲叫!”
他最後終于走了,四人被他搞的喘不過氣來。
不管這老闆有多忙,他似乎都可以連珠炮似的說上一大串話不休息。
這時他們才有機會打量四周。
這是間小而舒适的房間,壁爐中點着熊熊的火焰。
壁爐前則是幾張低矮、舒服的椅子,還有一張鋪好白布的小圓桌。
桌上有個大搖鈴。
不過,哈比人侍者諾伯在他們還沒想到要搖鈴之前就沖了進來。
他送進幾根蠟燭和一大托盤的餐具。
“客人,要喝什麼嗎?”他問道,“廚房正在準備您的晚餐,需要我先帶諸位看看房間嗎?”
一行人于是先去盥洗。
在洗去了一身的旅塵之後,他們舒服的坐着,享受冰涼的大杯啤酒。
這時,奶油伯和諾伯又進來了。
不到一分鐘,餐桌就布置好了。
桌上有熱湯、冷盤和黑莓派,還有幾條新鮮的面包、一球牛油,半輪乳酪。
這可都是夏爾人愛吃的家常菜,口味也很道地,足以讓山姆放下最後的戒心。
(其實在喝了啤酒之後,山姆的戒心就融化了一大半)
店主又盤桓了片刻,最後向客人們告退。
“如果諸位用完餐之後,可以到我們大廳去找找樂子,”他站在門口說。
“或者也可以直接上床歇息。
如果你們想放松一下的話,大夥會很歡迎你們的。
我們很少遇到‘外來客’─啊!抱歉,我應該說是夏爾來的旅客。
我們很想要聽聽那裡的消息,或是任何你想到的故事和歌謠。
當然,一切還是以你們的想法為主!如果需要什麼東西,隻管搖鈴!”
他們這頓飯吃的十分盡興(四個人足足埋頭苦幹了四、五十分鐘),酒足飯飽之後,除了梅裡之外的所有人都決定到大廳去逛逛。
梅裡覺得那邊太擠了。
“我想還是坐在爐火前安靜的休息一下,或許等下再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不要玩的太誇張,千萬别忘記,你們可是隐姓埋名的在躲避追兵,這裡離夏爾可沒有多遠哪!”
“好啦!”皮聘說。
“管好你自己就好啦!别迷路了,别忘記待在屋裡比較安全啊!”
店主口中的“大夥”都待在旅店内的大廳中。
在佛羅多的眼睛适應了大廳的照明之後,這才發現所謂的大夥真是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大廳裡面的照明主要是來自壁爐中刺眼的熊熊火焰,因為天花闆上的油燈一半被自己的油煙所遮蔽。
巴力曼-奶油伯站在壁爐邊,正在和幾名矮人和幾個外表怪異的人類談話。
附近的長凳上坐着各式各樣的客人:布理的人類、一群當地的哈比人(正坐在一起交頭接耳),幾名矮人;遠方的陰暗角落還有幾個模糊的身影悄悄的坐着。
夏爾來的哈比人一走近大廳,當地人就熱情的歡迎他們。
其他的陌生人,特别是那些從綠大道上出現的家夥,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們。
店主向佛羅多一行人介紹當地的老主顧;不過,他連珠炮似的說話方式讓哈比人手足無措,勉強聽清楚了許多名字,卻搞不太清楚誰是誰。
布理的人類名字似乎都和植物有關(對夏爾的客人來說有些奇怪),像是燈心草、羊蹄甲、石南葉、蘋果花、薊草、羊齒蕨。
有些哈比人取的名字也朝這個方向走,像是小麥草這個名字就很普遍。
不過,大多數哈比人的名字是和地形景物有關,像是河岸、獾屋、長洞、沙丘、隧道等等;這些在夏爾也是常見的名字。
剛巧這裡也有幾個從史戴多來的山下家人;他們覺得隻要姓相同,八成有些沾親帶故。
因此,他們就把佛羅多當成失聯已久的遠親來對待。
事實上,布理的哈比人不隻友善,更是喜歡追根究底。
佛羅多很快就發現他一定得解釋一下此行的目的才行。
他編了個自己對曆史和地理有興趣的理由(一聽到這兩個字,聽衆就開始猛點頭;其實布理的方言裡面幾乎完全用不到這兩門學問),因此需要四處考察。
他說他正考慮要寫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