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巨大的岩石拱門口,看見重兵駐守在該處。
不過,門口的守衛在等待我的到來,告訴我薩魯曼正在等我。
我立刻走進拱門内,大門無聲地關閉起來。
突然間,毫無來由地,我感到非常害怕。
”
“不過,我還是繼續騎着馬,來到了薩魯曼的居所之前。
他和我在門口的階梯上會面,并且請我到他的房間去談話,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
“‘甘道夫,你終于來了。
’他面色凝重地對我說,但他的眼中卻閃爍着異光,彷佛正露出不可告人的笑容。
”
“‘是的,我來了,’我說:‘白袍薩魯曼,我請求你的協助。
’這個稱号似乎讓他勃然大怒。
”
“‘是嗎,灰袍甘道夫!’他輕蔑地說:‘請求協助?聽說灰袍甘道夫一向不需要别人的幫助,他又聰明又睿智,在荒野中四處奔波,插手一切該管和不該管的事務。
’”
“我看着他,心中不禁起了疑心,‘如果我的情報正确,’我說:‘現在是需要大家團結一緻的時刻。
’”
“‘或許吧,’他說:‘但你想到這個念頭的時機也太晚了。
我懷疑,你到底把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刻意隐瞞了我多久?我是議長,而你竟然有事不願告訴我!是什麼風把你從夏爾的藏身地吹過來的?’”
“‘九戒靈又再度出世了,’我回答道:‘根據瑞達加斯特的情報,他們已經渡過了大河。
’”
“‘褐袍瑞達加斯特!’薩魯曼哈哈大笑,這次他不再掩飾他的不屑。
‘豢鳥人瑞達加斯特!天真的瑞達加斯特!蠢漢瑞達加斯特!他唯一的智力就是扮演我賦予他的角色,因為你來了;我送信給你的目的也就僅止于此。
灰袍甘道夫,你将在此好好休息,不用再忍受旅途奔波。
我是薩魯曼,賢者薩魯曼,鑄戒者薩魯曼,彩袍薩魯曼!’”
“我看着他,這才注意到之前看來如同白色的袍子并不是那麼回事。
他的袍子是用許多種顔色織成,隻要他一走動,就會不停地變色,讓人為之目眩。
”
“‘我比較喜歡白色!’我說。
”
“‘白色!’他不屑地說:‘那隻是個開始,白衣可以染色,白色的書頁可以寫上文字,白光可以折射呈七彩的光線。
’”
“‘而那光線就不再純淨了,’我說:‘為了找尋事物本質而加以破壞的人,已經背離了智慧之道。
’”
“‘你不需要用那種和你的傻瓜朋友講話的态度說教,’他說:‘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廢話,而是給你選擇的機會。
’”
“他站了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彷佛他已經為了這次演說準備了很久。
‘遠古已經消逝了,中古則剛過不久,現代正要展開。
精靈的曆史已經過去了,我們的世代正要開展。
這是人類的世界,必須由人類統治。
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獲得力量,獲得足以維持秩序的力量,這是隻有我們賢者能看得到的美好未來。
’”
“‘聽着,甘道夫,我的老朋友和最好的助手!’他靠近我,柔聲說:‘我說我們,因為我期待你和我并肩努力,一個新的力量正在崛起,舊的秩序、聯盟和政治都無法抵抗我們的意志,精靈、瀕死的努曼諾爾人都毫無希望。
你的眼前,我們的眼前隻有一個選擇,我們應該要加入那個力量。
甘道夫,這才是正确的選擇,他就快要獲勝了,願意協助他的人将會獲得豐厚的獎賞。
随着他力量的增加,他忠實的朋友也會跟着茁壯,像是你我這樣的賢者,隻要耐心等待,最後終有可能引導這力量的方向。
我們可以靜心等待,保留實力,容忍可能發生在我們眼前的邪惡之事,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獎賞:知識、統治、秩序。
這些願景是我們之前努力,卻未嘗得見的。
這都是因為我們弱小朋友的掣肘和拖累。
我們不需要,也不會修正我們的理想,隻需要改變我們的手段。
’”
“‘薩魯曼,’我說:‘我以前聽過這樣的說法,但那是魔多派來的使者愚弄無知者的花招。
我實在無法想像,你讓我大老遠趕來,隻為了搬弄這些老套。
’”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我,思索着。
‘好吧,看來你沒辦法明白這方法中蘊含的智慧,’他說:‘至少目前還沒辦法,是嗎?即使可以達成無數的良善目标你也不願意?’”
“他走上前,握住我的手臂。
‘為什麼不要呢,甘道夫?’他低語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要至尊魔戒?如果我們可以操控那力量,世界就将落入我們的掌控中。
這才是我找你來的真正原因。
我手下有許多耳目聽命于我,我相信你一定知道這寶物在哪裡。
是吧?不然,為什麼九戒靈會詢問夏爾的位置,你又來這邊幹什麼?’話聲一斷,他的眼中就露出再也無法掩飾的濃濃渴望。
”
“‘薩魯曼,’我開始退離他面前:‘一次隻能有一個人配戴至尊魔戒,你也知道得很清楚。
别用那套我們、我們的說法來瞞天過海!我現在已經了解你的想法,我絕不願意把魔戒送到你手上,不,你甚至連它的消息也得不到。
你的确是議長,但現在你也揭露了自己真正的身分。
看來,你口中所謂的選擇其實隻是服從索倫,或是服從你吧。
我兩個都不接受,你還有别的提議嗎?’”
“他露出冷漠的眼神。
‘有的,’他說:‘即使是為了你自己好,我本來也不預期你會展現出任何的智慧,但我還是給你自願協助我的機會,替你省下許多的麻煩和痛苦,第三個選擇是留在這裡,直到一切結束。
’”
“‘直到什麼結束?’”
“‘直到你告訴我至尊魔戒的下落。
我也許能找到方法說服你,或者是等我自己找到魔戒,到時,權傾天下的統治者應該還有時間考慮某些小事。
舉例來說,像是如何處罰那個無知惱人的灰袍甘道夫……’”
“‘這不會隻是小事的。
’我說。
他對我大笑,因為他也知道我隻是虛張聲勢。
”
他們抓走我,将我孤單一人關在歐散克塔的頂層,那裡是薩魯曼觀星的地方,唯一的出入口是一個幾千階的狹窄樓梯,底下的山谷又有數百尺之遙。
我看着那座山谷,這才發現原先充滿生氣和綠意的大地,已經成了滿是坑洞和熔爐的殘破景象。
惡狼和半獸人居住在艾辛格,薩魯曼正在悄悄地集結大軍,為了将來和索倫對抗,他的努力讓整個歐散克地區飄湯着惡臭的黑煙。
我站在這黑色煙海中的孤島上,找不到任何逃脫的方法,可說是度日如年。
那裡寒風刺骨,我隻能在鬥室中終日踱步,滿腦子都隻能想着黑騎士的身影。
”
“即使薩魯曼其他的說法都是謊言,我也能夠确定九戒靈确實複蘇了。
在前往艾辛格之前,我就已經從可靠的管道獲得了确實的消息。
我開始替夏爾的朋友擔憂,但心中依舊暗存一絲希望。
因為,如果佛羅多照着信件的内容,立刻出發,他應該會在黑騎士之前抵達瑞文戴爾。
我的恐懼和希望卻都意外落空了,因為,我的希望關鍵在于布理的一名胖老闆身上,而我的恐懼則是奠基于索倫已經徹底恢複力量的假設上。
賣酒的胖老闆有許多事情要忙,而索倫的力量也沒有完全恢複。
但是,當我被孤單地困在艾辛格時,我實在很難想像曾經橫掃世界的黑騎士竟然在遙遠的夏爾遇上了阻礙。
”
“我看見過你!”佛羅多大喊:“你那時不停地踱步,月光照在你的頭發上。
”
甘道夫停下來,驚訝地看着他。
“哪隻是一個夢,”佛羅多不好意思地說:“但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幾乎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我想那是在我離開夏爾不久之後。
”
“那可能來得有點遲了,”甘道夫說:“你等下就會知道了。
我那時完全無計可施,認識我的人都會明白我極少遇到這麼進退維谷的處境,因此實在沒辦法妥當地應付它。
灰袍甘道夫竟然如同蒼蠅一般被困在蜘蛛狡詐的網中!不過,即使是最狡猾的蜘蛛也有大意的一天。
”
“一開始我十分害怕,薩魯曼既然已經堕落了,瑞達加斯特多半也和他同流合污。
但是,我在和他會面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如果當時有任何的異狀,我絕對不會到艾辛格來自投羅網,或者我至少會小心提防。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