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小小的火舌,那是還很遙遠,卻是目前最迫切的威脅。
慢慢地,希優頓再度坐下,他體内的疲倦彷佛依舊在和甘道夫作對。
他轉過身看着雄偉的宮殿。
“唉!”他說:“為什麼在我戎馬半生終獲和平之後,邪惡要挑選在此刻降臨呢!哀哉勇者波羅莫!年少者離世,而年長者竟隻能苟活、衰老。
”他用滿是皺紋的手抓住膝蓋。
“如果你的手能夠再度握住劍柄,相信他們會恢複舊日活力的!”甘道夫說。
希優頓站起身,将手往腰間一探,但卻沒有摸到寶劍。
“葛力馬把我的寶劍收到哪裡去了?”他喃喃自語道。
“收下這個,王上!”一個爽朗的聲音說:“這将永遠效忠王上!”兩人飛快地走上來,站在較低的階梯上。
眼前的人是伊歐墨,他沒有頭盔也沒有铠甲,僅僅隻有手中的一柄寶劍。
他跪下來,将劍柄交到國王的手上。
“怎麼會這樣?”希優頓嚴厲地說。
他轉過身看着伊歐墨,對方驚訝于他身上久未出現的活力,楞楞地看着他。
原先那個蜷縮在寶座上,或是倚着拐杖走路的老人到哪裡去了?
“是我自作主張,王上,”哈瑪顫抖着聲音說:“我知道伊歐墨将會被釋放,我可能被高興沖昏了頭、犯了錯;但是,既然他被釋放,他就是骠騎軍團的元帥,我隻能遵命将他的寶劍交給他。
”
“隻為了将它奉上您的駕前,王上!”伊歐墨恭敬的說。
希優頓沉默了片刻,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伊歐墨,兩人都動也不動。
“你不接下寶劍嗎?”甘道夫問道。
希優頓緩緩地伸出手。
當他的手指一碰到劍柄時,在旁觀者的眼中,精力似乎一瞬間回到他的手上。
他猛地取起劍,将它在陽光下揮舞着,然後他大吼一聲;接着用雄渾無比的聲音,以洛汗語喊出備戰的命令。
奮起,奮起,希優頓的騎士!
邪惡蘇醒,東方黑暗現。
備好戰馬,吹響号角!
伊歐子嗣齊向前!
禁衛軍們以為自己被召喚,飛快地沖上來。
他們驚訝的看着王上的轉變,不約而同地拔出劍,将它們放在國王的腳前。
“謹遵吾王聖旨!”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吾王希優頓萬歲!”伊歐墨大喊道:“能看到您恢複活力實在太高興了!甘道夫,我們将永遠不會再說你是噩耗的傳信人!”
“伊歐墨啊,我的外甥,收回你的寶劍!”國王說:“去吧,哈瑪,把我自己的劍找回來!葛力馬把它收了起來,把它帶到我面前吧。
甘道夫,你說如果我願意聽的話,你有忠告可以給我,那麼,你的建議是……”
“你已經照我的建議做了!”甘道夫回答道:“你信任伊歐墨,而不再對一個巧言令色的人推心置腹;你忘卻遺憾與恐懼,将意志集中在當下。
如同伊歐墨的建議一樣,派出你所有的兵力即刻往西前進,我們必須把握機會,先摧毀薩魯曼的威脅。
如果這場仗失敗了,我們全盤皆輸。
如果我們成功了,就還有下一個目标要達成。
在此同時,你所有留下來的子民,包括女人、小孩和老弱,都必須躲進山中,他們一定早就對這邪惡的一天做好準備了!讓他們收拾補給品,但不準他們為了财寶而拖延,他們的生命才是最珍貴,也才是最危險的。
”
“我現在覺得你的建議果然很好,”希優頓說:“讓所有的子民都準備好!至于我的賓客們──甘道夫,你說得對,我的宮殿之中禮儀蕩然無存。
你們一整夜馬不停蹄,現在都快中午了,而你們居然未曾阖眼、粒米未進。
在你們用過餐之後,我們應該替你們準備客房,讓你們好好休息。
”
“不需要,王上,”亞拉岡說:“不管我們多麼疲倦,都還不能休息;洛汗國的戰士必須今天就出發,我們得帶着斧頭、聖劍和長弓跟着一起出發,骠騎王,我們帶這些武器來并非是要在您的宮牆上休息的。
我也答應了伊歐墨,我将會和他并肩作戰!”
“勝利的希望這下才真正來臨了!”伊歐墨說。
“隻是希望而已,”甘道夫說:“别忘記,艾辛格依舊十分強大,還有其它的威脅正在不斷的靠近中。
希優頓,不要拖延,在我們出兵之後,快點帶着子民們躲到山中的登哈洛去!”
“不,甘道夫!”國王說:“你不知道自己已經徹底醫治好了我的心病,我不會照你說的做,我将禦駕親征;若有必要,我将不惜戰死沙場,這樣我才能夠安息!”
“那麼,就算洛汗國戰敗,也将成為史詩中最壯烈的篇章!”亞拉岡說。
站在附近的士兵們敲擊着武器,大喊道:“骠騎王禦駕親征!骠騎萬歲!”
“但你的子民,絕不能同時失去戰鬥和引導他們的力量,”甘道夫說:“誰将代替你管理和指引他們?”
“在我走之前我會想出答案的,”希優頓回答:“我的咨詢大臣可不就來了嗎?”
※※※
就在同一時間,哈瑪再度從大殿中走了出來,在他身後被兩個人左右駕着的是巧言葛力馬。
他的面孔極為蒼白,他的眼睛在陽光下忍不住不停地眨眼。
哈瑪跪下來将一柄收在包覆黃金,鑲有綠色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