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策馬離開時,天色依舊灰蒙蒙的,太陽尚未脫離亡靈之山的陰影。
他們穿越了兩旁羅列的古老岩石,在凝重的恐怖氣氛中來到了丁禍,在這黑暗的樹林中,連勒苟拉斯也無法久待。
衆人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塊空地,有一枚巨石像是死神的手指一般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覺得血液都快結冰了!”金靂說,其他人都沉默不語,他所發出的聲響完全被腳底下潮濕的松針給吸收了。
馬匹不願意經過這看來十分恐怖的岩石,騎士們隻好下馬親自領着他們通過。
又經過好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終于來到了岩壁前,黑暗之門就深陷在岩壁上,像是黑夜的開口一般瞪視着衆人。
巨大的拱門上雕刻着許多模糊難辨的符号,恐懼的氣息如同灰霧一般從其中源源流出。
衆人停了下來,每個人都不禁覺得膽寒;唯一的例外是精靈勒苟拉斯,因為人類的幽靈對他來說并沒有任何威脅。
“這是個邪惡的入口,”賀爾巴拉說:“我想,死亡就在門的另一邊,但不論如何,我還是會進入;隻是,沒有任何馬匹能夠忍受這種氣息。
”
“我們必須進去,這些馬也一樣,”亞拉岡說:“如果我們能夠通過這一片黑暗,之後還有很遠的距離才能抵達目的地。
我們浪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索倫更快邁向勝利。
跟我來!”
就在亞拉岡的帶領和堅強的意志力控制之下,所有的登丹人和座騎都跟着他一起進入。
這些馬匹們對主人的敬愛是如此的深沉,隻要主人們能夠無所畏懼的領着它們進入大門,它們就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但是,洛汗國的駿馬阿羅德退卻了,它在那肉眼所不能見的壓力和恐懼下渾身冒汗,不停發抖。
勒苟拉斯遮住它的眼睛,柔聲吟唱着人耳不能理解的歌曲,說服它勉強走了進去,勒苟拉斯也跟在它身邊,門外隻剩下矮人金靂。
他的雙膝打顫,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極端憤怒。
“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他說:“精靈願意進入地底,而矮人竟然不敢!”話一說完他就一頭沖了進去,但他覺得自己的雙腳如同鉛塊一般的沉重,一走進去,連他都被撲天蓋地的黑暗所籠罩。
這是極端詭異不尋常的!身為葛羅音之子的金靂,曾經探索過無數的地下通道,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亞拉岡從登哈洛帶了許多火把過來,現在他正拿着火把走在最前面,伊萊丹則是走在後面押陣。
金靂踉跄地跟在後面,想要趕上大家,除了火把微弱的光芒之外,他什麼都看不見;但如果衆人停了下來,四面八方又會傳來那種永無止境的呢喃聲,那種語言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
沒有任何力量或是任何事物阻止衆人的前進,但矮人的恐懼越來越深沉,這是因為他可以清楚感覺到:他們隻能繼續前進,已經沒有退路了!衆人的身後已經擠滿了無形無影的隊伍。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流逝,金靂眼前出現了一個讓他以後都不願意回想的景象:道路十分的寬廣,但隊伍卻突然來到了空曠的地方,兩邊都沒有任何的牆壁,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飄移在四周,讓他幾乎沒有辦法移動。
随着亞拉岡的火把越來越近,在他的左邊出現了一樣閃閃發亮的東西,亞拉岡停下腳步,前往調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難道都不害怕嗎?”矮人咕哝道。
“若是在其他的洞穴中,金靂絕對是第一個沖去調查黃金反光的人,但絕不是在這裡!就讓它留在那邊吧!”
即使如此,他還是越走越近,看見亞拉岡跪在那邊,伊萊丹則是拿着兩支火把替他照明,在他眼前是一名勇士的骸骨。
他原先似乎穿着練甲,骨架也完好無缺,多半是因為這座洞穴十分的幹燥,而它的練甲也沒有破損;它的黃金腰帶上鑲着拓榴石,趴在地上的頭骨上戴着黃金打造的頭盔。
現在衆人才發現,他倒在洞壁之前,屍體前方正好是一扇緊閉的石門,白森森的指骨依舊抓着門縫。
一柄斷折破碎的寶劍丢在一旁,彷佛他絕望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來敲打這扇門。
亞拉岡并沒有碰觸屍體,在沉默地觀察了片刻之後,他站起身道:“願心貝銘花永不凋謝!”他喃喃道:“總共十六座的墓丘已經長滿了青草,在這麼漫長的歲月中,他就這樣躺在一扇打不開的門前。
這到底通往哪裡?他又為什麼想要過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因為這并非是我的任務!”他轉過身,對着身後不斷低語的黑暗大喊道:“把你們的寶藏和秘密留在那被詛咒的年代中!我們隻想要盡快通過。
讓我們走,跟着過來!我召喚你們前往伊瑞奇之石!”
沒有任何回答,除非這較之前的低語還要恐怖的沉默算是答案。
一陣寒風吹來,火把的火焰瞬間被吹熄,再也無法點燃。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是一小時還是許多天,金靂都記不起來确實的遭遇。
其他人拼命趕路,但他總是最後一個,那彷佛就要将他吞沒的陰影一直緊追在後,低語聲像是遠處的悶響一樣不停地朝他進逼。
他踉跄地往前,直到最後,他開始像是隻野獸一樣四腳着地的往前爬。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狀況了!如果他不能夠結束這一切,他就要轉過身去面對那緊追不舍的邪靈。
突然間,他聽見水滴落下的聲響,那如同岩石落進黑暗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