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根本不畏懼任何形式的攻擊。
“沒用的,”他們說:“就算敵人主将親自動手也是一樣的,隻要我們還活着,他們就絕對進不來。
”但有些人忍不住質疑道:“隻要我們還活着?還有多久?他擁有的武器從古到今已經不知擊垮了多少強敵,饑餓就是他最可怕的幫手。
道路都已經被封閉了,洛汗國的援軍是不會來了!”
但那些裝置并沒有把彈藥浪費在金剛不壞的城牆上。
規劃這場剿滅魔多大敵戰役的并非是雞鳴狗盜之輩,那是擁有詭詐智慧的力量和心智。
巨型的投石器架好後,在敵人的呼喊和繩索、滑輪的運作之下,難以計數的彈藥被投向極高的高空。
這些彈藥越過了城牆,如同緻命的暴雨一般落在第一座城中。
許多彈藥藉着獨特的技術,在半空中就炸成一團火焰灑向地面。
很快的,城内就陷入了一片火海,所有多餘的人力全都被抽調去撲滅各處冒出的火苗。
在這一團混亂之中,又有第二波沒那麼危險、卻更為恐怖的彈雨落了下來。
這些東西落在城門後的街道上;它們小而圓,卻意外的不會爆炸。
當人們想要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時,卻紛紛克制不住地發出慘嚎或嚎啕大哭。
敵人這回射進城内的武器是戰死在奧斯吉力亞斯、拉馬斯城牆、平原上的那些戰士的腦袋。
連最堅強的人看到這景象也不禁動容,有些腦袋已經被破壞得難以辨認,但有些即使被劃滿了恐怖的傷口,人們還是認得出來。
從這些人頭上的表情看來,每個人死前都承受了極度的痛苦;不隻如此,半獸人還在他們的頭上毫不留情地烙下了魔眼的印記。
雖然這些人頭沾滿血污,被剝奪了最後一絲的尊嚴,但城中的守軍還是會從中發現他們曾經認識的人,那些曾經昂首闊步、自尊自傲生活的人們。
人們徒勞無功地咒罵着那些聚集在正門前的敵人,對方毫不畏懼詛咒,也聽不懂西方人類的語言,彼此之間隻用類似野獸和食腐鳥類的嘶啞語言交談。
很快的,米那斯提力斯内的守軍士氣陷入了新的低潮,沒有多少人還敢挺身抵抗魔多的部隊,因為邪黑塔的帝王又帶來了另一個比饑餓更快速、更強大的武器:恐懼和絕望。
戒靈又再度出擊。
這一次,他們的帝王發動了幾乎全部的力量,而他們傳達它意志和力量的聲音,也随着變得更具破壞力,充滿了威脅的邪氣飄湯在空中。
他們如同等待啃食屍體的兀鷹一樣,在空中不停地盤旋。
他們刻意保持在人類的勢力和弓箭的射程之外,從不離開,緻命的聲音充塞在空氣中。
每一次凄厲的尖叫聲都讓人越來越難以忍受,到了最後,在這些黑影掠過上空時,連意志最堅定的戰士都會卧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再不然,他們就是渾身僵硬地站着,讓武器從軟弱的手中落下,腦中的思緒完全被黑暗所掩蓋,再也不想要抵抗,剩下的隻有躲藏、逃竄和死亡。
※※※
在這黑暗的一天中,法拉墨都躺在淨白塔的廳堂中,在緻命的高燒中掙紮着。
有些人說他快要死了,很快的,這消息就傳遍了全城。
他的父親什麼都不做的坐在他身邊,隻是沉默地看着,完全放棄了防禦的計劃。
即使是被強獸人逮捕的時候,皮聘也不曾感到這麼的絕望。
他的職責是服侍攝政王,他就這樣被人遺忘地站在點着微光的廳堂中,盡可能的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懼。
他眼睜睜看着迪耐瑟在他的眼前不停衰老,彷佛他堅強的意志中有什麼緊繃的東西斷了線,讓他淪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或許是傷心或許是悔恨所造成的,他在那張堅毅的臉上看見了淚水,這比怒氣更讓人難以忍受。
“王上,不要哭,”他結巴的說:“或許他會好起來的,您問過甘道夫了嗎?”
“不要拿巫師來安慰我!”迪耐瑟說:“那愚蠢的最後一線希望已經幻滅了,魔王找到了它,他的力量開始增強,他可以知道我們的想法,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
“我無情地派出自己的親生兒子,冒那不必要的危險,現在,他躺在那裡,血液中有着劇毒。
無奈啊,無奈啊,不管戰事如何演變,我的血脈都将從此斷絕,剛铎宰相的家族也将從此終結,人類的皇族将落入賤民統治之下,最後我們将被全部滅絕。
”
許多人來到門口,求見城主。
“不,我不出去!”他說:“我必須要留在兒子身邊,他在死前或許還會開口,距離那時候也不遠了。
你們想要跟從誰都可以,即使是那個隻知道死抱着一線希望的灰袍傻瓜也無妨,但我隻會留在這裡。
”
※※※
因此,甘道夫接掌了剛铎最後一個城池的防衛系統。
隻要他一出現,人們就士氣大振,将那魔影的記憶趕出腦海。
他日夜不休地在要塞和城牆之間來回,從南到北巡視城牆的每一個段落,多爾安羅斯王穿着閃亮的盔甲随侍在側,他和他的騎士依舊擁有努曼諾爾人皇者的血液。
看見他們的人們會低聲說着:“古老的傳說或許是真的,那些人的身體裡面或許真流着精靈的血液,畢竟甯若戴爾的人民,曾經在那邊居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然後,就會有人在這一片灰暗中唱起有關甯若戴爾的歌曲,或是遠古流傳下來的安都因的頌歌。
但是,當甘道夫離開之後,人們又再度被陰影所籠罩,熱血也跟着冷卻下來,剛铎的榮耀化成飛灰。
就這樣,他們度過了另一個黯淡、恐懼的白天,進入了絕望的夜晚。
在第一城中已經有多處被烈火吞沒,城牆上的守軍已經有多處陷入了無路可退的窘況。
但是,也沒有多少人還緊守着自己的崗位,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害怕地逃入了第二座城門。
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大河上搭建了更多橋梁,一整天都有更多的部隊和武器越過大河,最後,攻擊終于在半夜發起了。
先鋒部隊穿越了火焰壕溝之間刻意留下的通道,沖向城牆。
即使在城牆上弓箭手的猛烈攻勢之下,他們還是不顧生死的沖鋒,不過,事實上城牆内并沒有留下足以擊潰他們攻勢的守軍。
即使在火焰